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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大人,我……」 「在我停下以前,如果你的手离开我的头发,就会死哦。」 「遵、遵命。」 说着,女士的影子便与另一个影子交融在一起,直到沐浴结束,可疑的水渍声与呻吟声一刻也没停下。 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女人……阿蕾奇诺满脸黑线,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她这副样子,竟然还有脸提她对自己的“教育”,这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活了五百多年的老骗子。 —————————— 阿蕾奇诺被女士捡回愚人众那年,雪格外的大,从未被人发现过的巨型触须者袭击了村庄,她只有6岁。 一半的村民死于它布满吸盘的触手,另一半死于它硕大独眼的凝视,在这远离海洋的深山里,头一次下起了死鱼构成的雨。 那时的她太瘦太小,小到触须者连嚼也不嚼,便把她吞到了胃里。阿蕾奇诺坐在尸块堆成的小山上,黑漆漆的四周传来胃酸腐蚀人rou的滋滋声,她能做的只有惊恐地捂着耳朵,苦苦期盼爸爸mama来接自己回家。 恶臭。 疼痛。 恐惧。 不知过了几天,怪物的肚子突然破开一道口子,强光照射进来,刺痛了阿蕾奇诺的眼睛。愚人众挖出小女孩时,发现她原本的落脚点已经被触须者的胃酸侵蚀得不足巴掌大,小腿上的皮肤也被烧得斑斑驳驳。 昏迷前,阿蕾奇诺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一张美得超脱尘世的脸。对方长长的金发在皑皑白雪中翻飞,在那形状奇特的头冠之下,一只紫水晶般的眸子透着淡淡的担忧。 那只眼睛,令阿蕾奇诺想起曾经吃过的葡萄味玻璃糖,晶莹剔透,寒凉如霜。 mama常说,人死了以后会被天使接到天堂,小小的阿蕾奇诺迷茫地望着眼前的金发天使,怎么也想不明白,天堂为什么这么冷。 「这孩子应该没救了,女士。」 「她还有呼吸和心跳。」一只手轻轻抚过阿蕾奇诺的脸颊,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像是炉火。 「但是……在触须者的体内待了那么久,她的精神肯定被污染了。」 「那就作为实验品带回去吧,不用再说了。」 醒来以后,阿蕾奇诺的虹膜多了一对血红色的X形,连那头黑发不知怎的也变得如初雪一样白。每当她开始哭泣,头发便像活过来一般越长越长,不一会儿病床上就全是大团大团的银丝了。 瑟瑟发抖的女孩裹在柔软的银丝中,仿佛那是她重生后撕破的茧丝。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救下她的女人的身份,也不知道惊动触须者的,正是愚人众在矿区的过度开采。更不知道,所谓天使,与魔鬼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女人只是微笑着说,叫她罗莎琳就好。 是她安慰夜间偷偷哭泣的阿蕾奇诺,是她引导阿蕾奇诺压制体内恐怖的力量,是她教给阿蕾奇诺至冬以外六国的语言和文化。 那些年,至冬宫华丽的长廊里,总能看到一个白发小女孩怯生生跟在女执行官的身后,穿梭于殿与殿之间。那只小手牵着女执行官披风角的方式,好似那是什么救命稻草。 「我见过不少魔女,她们当初献祭zigong换取魔法时有多决绝,后来试图用禁术找回生育能力时就有多狂热,虽然全都以失败告终。」 壁炉里旺盛燃烧的柴火噼啪作响,执行官丑角望着火光中的女士,以及缩在她披风下睡着的白发女孩,他感到有些可笑: 「你似乎对这场家家酒很入戏,罗莎琳。」 他在五百年前见证过这位老同事最脆弱的时期,那时的炎之魔女拖着一身的绝望,终日以泪洗面,她走到哪里,岩浆般的红热泪水便流到哪里。 婀娜的rou身被不灭的火焰终日灼烧,灼烧,再灼烧,就连那张漂亮的脸旦也被熔得透出森森白骨。直到冰之女皇在她毁容的右眼上留下一吻,炎之魔女才得以重生,成为如今杀伐决断的女执行官。 丑角认识罗莎琳的时间足够长,长到令他知道,如果要求这个被神抛弃的女人挤出任何一点人性的光辉,对于她而言都是残酷的。母性,与罗莎琳,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少在那里剖析我。这孩子从触须者身上获得的力量,不可估量,我是在替陛下锻造一柄深入敌腹的利刃,」女士把手中的初级魔导教材折起一角,记录今日给阿蕾奇诺授课的节点,「我不站出来,难道指望你们这些短视的老男人带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