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15 (第2/3页)
个声音,帝释天扭得脖子咔哒一声。 约书亚从一辆黑色轿车的驾驶位上探出头。 阴魂不散。 帝释天不答,扭头蹬歪脖子自行车,偏偏它跑不快。约书亚鲨鱼一样在旁边安静地开车跟着,不紧不慢:“您这是要去哪里,我送您吧?” 冷风扑面,刀子一样割人,办公区域到了这个点十分安静,人毛都看不见。帝释天隐隐觉得自己犯了个错,他严重低估了某些恶的耐心。这些黑暗冰面下的利维坦,说到底他从未和他们正面接触过。他一边打冷战一边用尽全力蹬车,在脑子里努力回忆校园警务处的位置。约书亚见他不答话,摇上车窗,自行车和轿车在黝黑的诡异中默然并行。 他没戴手套和护膝,今天这身很不合适骑行。帝释天骑得又热又冷,下个路口,右拐,再下个路口,左拐骑到底,就是警务处了,希望那帮家伙有人正常值班。他看着自己吐出的白烟,喘得像一只在雪地里逃窜的绝望动物。不过动物一般不会骑自行车,正这么想着,拐弯的时候车轮突然一卡,他连车带人一歪,翻倒没翻,只是撞在道边半人高的灌木上。帝释天有些狼狈地跳下地。轮胎急刹,车门打开的声音,有人殷勤地从后面扶住他胳膊。 “帝释天博士,”他觉得自己胳膊被扭得很痛。 “请您,还是上车吧。” 虽说刚刚发誓绝不放手,看到弗栗多挑选的圣诞树时,他发誓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真的想放手了。那个滞销品丑到一言难尽,还尽极浮夸——那甚至不是一棵树!店里的胖老板喜出望外,不顾一切地赞美弗栗多有着独特的好眼光,说中间还嘿嘿笑着冲口罩敷面的忉利天点点头。他摩挲额头,平生头一次,开始深切怀疑自己的外表。 “家里太小,放不下这么大的。”忉利天尽量找了个客观又体面的理由。 弗栗多一愣,咂摸出他说“家里”而不是“你那里”,不由摸着脖子短促地笑了一声,应和:“家里确实太小了。” “这棵比较合适。”忉利天点点放在柜台边上的,半人高的塞尔维亚云杉。它有着高金字塔形状层叠的树冠和金果一样美丽的松球。而且,更更重要的是,因为小株,它并不算贵。 胖老板眼里的光缓缓熄灭。 后来的采买顺畅很多,俩人迅速找到了自己的角色和节奏——忉利天做决定,弗栗多负责搬运、和掏钱。弗栗多对这种分工甘之如饴,他们,怎么说,迅如风,静如影,张弛有度,简直天生一对。横扫市集买完东西没花多少时间,一直捂着口罩的忉利天看上去有点累,是时候走了。圣诞树躺上后座,弗栗多把其他东西堆进尾箱,砰一声压上车盖,副驾上的忉利天隔着玻璃沉沉望他一眼。 弗栗多把那个依赖的眼神装进口袋,上车,挂挡,踩油门。 五分钟后副驾上假寐的忉利天被轻轻拍了拍,他睁开眼,小车刚刚穿出隧道,忉利天当然认得这里,善见城中城区,历久弥新的中心CBD。深紫色夜幕下,灯火辉煌的著名地标善见塔没入云端,被鳞次栉比的高楼拱卫,璀璨的豪奢地从天而降。弗栗多开着小车围着善见塔的裙房兜了小半圈,在路边找了个停车位。 “?”忉利天看他。 弗栗多指了指侧前方,善见塔前广场有一棵3层楼高的圣诞树。弗栗多查过攻略,圣诞季一来它就霸屏各种社交媒体,十分网红。只是现在还没到亮灯时间,在灯火通明的大楼前面,宝塔形状的圣诞树像卡通片里的黑色剪影,广场人头攒动,都是等亮灯的。他抬手看看时间,故作神秘:“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 弗栗多没答话,低头打开音响。家门口的圣诞树因为被投诉光污染不能亮灯,忉利天那天的失望历历在目。他预谋这个惊喜很久了。蓝牙自动连接,钢琴的声音淌出来,一首没有歌词的纯音乐圣诞歌。现在,视野清晰、音乐流畅,时间也正正好,挡风玻璃上倒映出来的红瞳很不安,闪烁得好似在读秒。前奏是一个乐段不停的自我重复,忉利天一听到就像被惊到一样挑了下眉毛。 “不喜欢这首吗?”弗栗多紧张,他list上还有其他的。 忉利天摇摇头。 “不是”还是“不喜欢”?肢体语言和音乐一样混沌又难读,弗栗多挠头。好在忉利天伸手,把音量调大了些。这是很明确的“喜欢”的意思,他把额头抵在方向盘上舒了口气。只是音响质量着实一般,有沙沙的杂音。雪片般的琴声簌簌落下,车里狭小的空间被填实。忉利天拿尖尖的指甲无声叩着膝盖,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