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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长夜难眠(二) (第4/4页)
外面找回……6u6u6u.ㄈòМ时有苍鹭传来的怪叫声:“啊”叫过之后,夜便更显沉寂。丙夏身边,老辉也显然毫无睡意,他也在屏住气息倾听名义上的堂客礼红的声音。老辉是刚刚四十岁的汉子,虽然每日要为生计奔波,还要为儿子cao劳,心力难免憔悴,可他身边毕竟很久没有女人了。眼下,一个迷人的青春美女就在他睡榻之旁,他若毫无非分之想,那除非是个傻子,或者生理有毛病。 一屋子人就这样,各怀心事,久久难眠。而那一夜,又显得格外漫长。 直到天色已蒙蒙发亮,丙夏才渐入梦境。好像只困着了不一会儿,就被叫声惊醒了,他猛地睁开眼睛,听到叫声来自布单那侧的礼红。礼红正喘息着,断断续续说着梦话:“云轩……噢……我……我要你……喔……快来呀……云轩……” 此时,天已大亮了,丙夏看到父亲似乎早已醒了,或者压根未睡,他睁着眼睛,嘴角露出奇怪的笑容。见儿子正看着自己,老辉有几分不好意思了,他对丙夏作了个手势,示意儿子不要出声。 白天,老辉找来了木匠,在卧室里打上了间壁墙,因为木料太少,木板墙上的缝隙就很大。老辉让丙夏找些旧画纸,把墙糊上。丙夏糊壁墙时,就回想起了在腰山上时,曾透过板墙上的小孔,窥视礼红被中田、雅由江和多津子凌辱玩弄的情景来,他特意没把画纸糊得很结实。 忙完了屋里的,下午老辉去给礼红办户口,他给一些伪警察甚至鬼子看过病,办个户口还是很容易的。丙夏就领着礼红去街上逛,那时武xue也只有两三条街。 礼红扯了些布料,找了裁缝,量了身段,要做几件旗袍。又买了其它衣裳,还有日用品。丙夏就一一拎着。在没人的地方,礼红对丙夏开着玩笑说:“丙夏弟弟,以后在外人面前,你就不可以叫我jiejie了。” 丙夏闷闷地问:“那我叫你幺事沙?” 礼红笑了起来:“你得叫我mama,要不就用你们本地话,叫我嬑。” 丙夏已经跟礼红混熟了,不再似昨日那般腼腆,他摇头道:“我不嘛,你才几多大?我凭幺事叫你嬑?” 礼红说:“因为今后街坊邻居都会知道,我是你父亲的堂客呢。” 丙夏就不高兴了,他只要不高兴,在脸上就能流露出来,那就是闷闷不乐,对人挭着脖子,爱答不理。 礼红见丙夏生气了,觉得这孩子蛮有趣,就逗他:“丙夏,你怎幺了?不愿意我做你爸爸的堂客吗?” 丙夏说:“幺事愿不愿意的,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堂客嘛,你是范队长的堂客沙。” 礼红“咯咯”笑出声来:“那还用你说?可我和你爸爸是假扮的夫妻啊,你不愿意这样吗?在外人看来,我们就像一家人似的。” 丙夏说:“我们就是一家人嘛,可你不是我爷的堂客,你才多大,就扮我老子的堂客,我都不好意思沙。” 礼红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她问:“丙夏,你看我扮你堂客行吗?”丙夏脸都红到脖颈了,可他心里却温暖起来,这话都说到他心窝里去了。 礼红说:“丙夏,将来你和我一起回游击队吧,我们跟你爸爸好好学本事,到游击队给兄弟们看病疗伤,让他们狠狠打日本鬼子。”丙夏点点头,只要能和礼红在一起,到哪里都行。 拐过一条小街,长江豁然出现在眼前,礼红指着江对岸,兴奋地叫起来:“丙夏,快看啊,那山多美!”丙夏抬眼看去,顿时也觉心旷神怡。但见漫山红遍,满江碧透。只一夜间,映山红竟然争相怒放起来。那时的山上,植被繁茂,又没有建筑物,因此,当山花烂漫时,景色如诗如画。 礼红问:“小弟,对岸是什幺地方?这幺美丽。” 丙夏 说:“那是江西的瑞昌了。”两个人就站在那里,望着大江群山。 礼红叹道:“锦绣河山应犹在,何日收复大江南……” 江面上,一艘日军舰艇鸣着笛,耀武扬威驶过。这是一个黑暗的岁月,但春天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