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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页)
「軍師可謂是多管閒事中的佼佼者。」 曉星塵聞言不禁蹙眉,他瞥了一眼瑟瑟發抖的臥底,又道:「薛將軍,我聽說,你抓到叛徒,一般不是直截了當的殺人。」 ——是了。 方才那一劍,薛洋要的根本不是一劍穿心。那劍勢走向極低,比過往更甚刁鑽,要的正是剝了對方的皮、斷了對方的筋! 早有聞這疆場上戰功累累的薛將軍心狠手辣,對抓到的叛徒一律採用酷刑折磨至死。然今日一見,對方不過是個剛及弱冠的少年,手段卻便如此陰毒,亦讓他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薛洋倒也不回避,只道:「對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 ...字字句句,竟有如木榫入臼般鑿鑿。 曉星塵聽了卻沒來由地一陣心悸,正欲道:「可你——」 然話音未定,便有一腳倏然朝他橫掃——他疾速傾身一倒,堪堪躲過這擊。 只見薛洋一手撐地,於半空中翻了個身,穩當落地。 少年手持降災,劍刃一劃,便揚起片片塵土。他尚帶笑意,語氣故作甜兮兮道:「軍師大人,將士間進勸不用嘴,你有本事,便用你的劍來服我罷。」 曉星塵本不欲理會,然薛洋處處相逼,又無人敢上前插手,他才無可奈何祭出霜華,立在兩人之間: 「那麽...承讓了。」 薛洋眉峰一挑,毫無預兆便向曉星塵襲去,勁風掠過兩人的臉,錚然一聲,又兩劍相撞。 兩柄劍身皆泛著顫,看似平靜的湖面亦伏流著洶湧澎湃。 「不必承讓。」薛洋惡劣一笑。 隨即劍勢一偏,便挑空隙往曉星塵刺去。軍師側身偏頭,隨即行雲流水般躲過薛洋的幾連襲刺。 他喘息之餘還道:「將軍,我若贏了,你可不可以聽我的?」 「你先贏了再談。」年少的將軍狂妄道。 曉星塵眼神一淩,霜華於半空一轉,劃出道冷森的劍光,隨即與降災糾纏起來。 ...僅須臾之間,他們已過百招。薛洋的劍法刻毒而出其不意,然曉星塵寸步不讓、見招拆招,竟也將對方的習性摸得並無二致——他格擋住薛洋的第一百三十七次出劍,當第一百三十八次時則陡然用劍一攪,霎時,降災便被迫脫了手。 曉星塵把住這發引千鈞之際,一手懈了力、猛然鎖上對方的咽喉。 「嘁......」 薛洋的臉上蒙上層陰翳,正不甘之時,那人卻收了手。 只見曉星塵突然執劍往袖擺一割——竟割下塊布料來,往他腰上一纏。 薛洋大驚。 軍師低頭紮好布料,方抬起頭來看他,含笑道:「你受傷了,薛將軍。」 「......」 (三) 自那以後,他們的關係便不知為何開始變得非同尋常。 ......窗外的光華紛紛落進室內,簾鉤上亦不知何時踏了對卿卿我我的新燕。 曉星塵端坐案前舉棋不定,眼見棋盤上的黑棋分明已走投無路,他卻無奈地放下白棋,淺笑道,「這回,終於不讓我了?」 薛洋托著腮,手指輕巧地敲擊著博棋。他倏地揚唇一笑,拈一子黑棋落在某處,眼見那原本魚游釜中的局勢竟被霎時逆轉,黑棋得以絕處逢生。 這一幕,令曉星塵都不禁合扇歎道:「薛郎的棋藝,當真登峰造極。」 少年不以為意地將棋子收好,起身撲到軍師身上。 他拽下曉星塵的手放到唇邊輕啄,「我可以教你布棋啊。」 這一拽,曉星塵便不小心觸到了薛洋的左手。那指腹輕輕地擦過尾指的斷截面,他手臂一僵,隨即迅速抽回手緘默不語,然目光卻是忍不住浸了幾分關切朝薛洋瞥去。 少年瞧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也覺好笑,不禁安撫道:「沒事,已經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