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艹一下人鱼 (第4/7页)
说是要彻查账房和仓库。” 那小厮惊慌失措,却只隔着纸窗见李泽言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先退下,只好咬咬牙去前院。 李泽言仍气定神闲,撸猫撸得兴起。 白起甩着脑袋挣脱他的手,恶狠狠地一口咬在他手指上,小尖牙碰到皮rou了又松了劲儿,像是舌尖软乎乎地舔了一口他的手指。 李泽言抱起猫放到自己腿上,手指从他尾巴梢慢悠悠捋过去,笑道:“不必担忧。” 不必担忧个屁! 白起跟了他们一路,那些人背地里的勾当他听得明明白白。明着是彻查李家,实质却是要置李泽言于死地。 可偏偏李泽言还老神在在丝毫不为所动。 他恨恨地在李泽言衣袖上磨了磨爪子,恶向胆边生,思考着把他打晕带走的可能性。可这点儿小心思又都在李泽言掌心淡淡的温度中化去了。 一阵微芒之后,猫的身形渐逝,一个青年坐在了李泽言腿上。 他未着寸缕,腰腿的线条流畅漂亮,如他是猫儿时那般纤长而带着坚韧的力道。融了光色浅的如瀑长发落在肩头,遮了后腰那浅淡的春光。 白起和李泽言同时愣住了。 白起没想到自己无意间忘了收敛妖气,在李泽言面前现了人身,浑身僵硬不知该作何反应。 而李泽言则试探性地叫了句:“小白?” 他先前便发觉这动作猫儿并不一般,因此骤然看到眼前景象并未作何惊讶,反倒生出几分意外之喜。 屋外sao乱的脚步声不给两人太多的反应时间,白起凭空化了一抹利剑,剑光如水,纱帐垂落松松裹在肩头。 屋外官兵已知,领头地还怵着李家大少,并不敢放肆闯入,只站在门外等他出来。 李泽言推门而出时深深地看了身后那青年一眼。他的眼瞳和他化猫形时一模一样,是淌着流金的湖泊。 他听到那青年淡淡对他说了句:“白起。” 李泽言笑着点头,示意他自己记下了。 屋外秋蝉聒噪,他轻轻合上身后那扇门,而后转过身,任由镣铐锁上手腕。 七. 狱中阴冷,蛇鼠出没,暗道的火把在黑暗中兀自燎着秋日的凉意。 李泽言坐在随意铺起的干草堆上闭目沉思。 炮制假账,隐瞒财产,逃避赋税。 这是他唯一的罪名,只这一项,就足以让他丧命。 如今商贾兴,朝廷本就有意打压,对于避税之刑法严苛至极,更何况是李家这样的庞然大物,追究起来只会更不留情面。官府中上上下下谁都知道这是块肥rou,便更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那叔父将他推了出去。这样一来将以往的罪责一并抖搂到他身上来,想来是和他撕破了脸皮,半点血rou情分都不顾了。 做假账,囤积次货以充好,冗职冗员尸位素餐,这都是李家越做越大后刻在根骨中的沉珂。自父亲去世后,更是乱象丛生。那群老东西鼠目寸光,为了蝇头小利不惜毁了诚信这一招牌,如今又把这一切推脱到下决心整顿的李泽言身上来,无耻得可笑。 不过,他这样自焚似的的做法虽能暗算得了李泽言,李家也要元气大伤,他所心心念念的财富和权势势必衰颓。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实在愚蠢至极。 李泽言摇了摇头。 他当然不可能任由他们宰割——若是没有万全的准备,他绝不会当堂与那些老人生起任何矛盾或争执。他自少年时起便知自己显赫而危险的地位,更是从那时起将伪装做到极致。他筹谋了数年,只为了如今能顺畅地把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来。 这时本死寂的地牢中却窸窸窣窣传来响动,李泽言闻声看过去,却见那雪团窝在牢门外正静静地盯着自己。他莫名地觉得那琥珀色的猫瞳中晃动着水色,仿佛藏了极深的委屈在里面。 白起当然委屈——李泽言把他的胃口养刁了。他习惯了这人将亲手做的佳肴亲手喂给他,一面温柔地抚摸他的头顶一面不轻不重地逗弄他,只离开他两个夜而已,就觉得食不下咽魂不守舍。 白起又委屈又凶地朝李泽言叫了一声——他果真被他养成只家猫了。 简直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