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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慈寺 (第1/2页)
灵慈寺
大年初一。 谢鹤逸携孟臾去城郊半山腰的灵慈寺烧香。 车子停在山门口前,他们一起往庙里走。孟臾低眉敛目地跟在后面,他站得离她很近,身上沉蕴的檀木香气萦绕在她的鼻尖,挥之不去。 按谢晚虞生前的安排,她去世后,在寺里供奉了往生牌位和长明灯。 灵慈寺住持和融法师迎出来,将两人带进殿内。 孟臾对灵慈寺的格局非常熟悉,谢晚虞在时,隔段时间就要来禅房小住。就连孟臾和她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里。 那时,她刚满八岁,父亲孟瑞山仕途受挫,错失了一次本该顺理成章的升迁机会,家里因此天天争吵不断,最后连她都听明白了干部任职公示期的意思。 她一度以为,自己很快就要像班里某个父母离婚的同学一样选择跟爸爸还是跟mama生活了。 后来没过多久,突然有一天,mama将她从学校接出来,带到了灵慈寺。 谢晚虞与她见面时,没让外人在场。 孟臾记得,当时她穿了件深紫色的套装,腕上一串木质佛珠,从面容看不出具体年纪,但有一种无言的压制感,却并不让她感觉颐指气使,反而孟臾觉得她在尽力表现出亲和力。 但怎么讲呢,所谓亲和力,天然就有点高高在上的意思在里面,如果没有地位差距,是用不上这个词的。 她问自己平时愿不愿意到她家里生活,节假日可以回家见父母。 孟臾几乎没怎么迟疑,点头说愿意。 谢晚虞又对她说,可能你不太清楚来我们家生活的意思,她看了眼身侧的佛像,拨动掌心压着的珠串,念了句阿弥陀佛。 谢晚虞尽量迁就她这个年纪的理解能力,接着说,我家里有个小孙子,这两年七灾八难不断,需要有个人分担,但这个人可能会生病也可能会受伤,要是由你来做这个人,也愿意? 孟臾愣了愣,还是说愿意。 因为来的路上mama特意交待过她,不管待会儿要见的人说什么,提什么要求,她都要点头同意,那么mama就能保证不会和爸爸离婚。 就这样,孟臾被接了过去。一开始那几年,谢鹤逸还在读大学,不常住在谢园,所以他们很少见面,连接触都寥寥无几。平日里,白天她依然正常上学,晚上回去,谢晚虞会让人事无巨细教她应该怎么吃饭、站立、说话以及穿衣打扮。 偶尔周末和节假日,只要她提出来,都能回到自己家。 而那几年也是孟臾觉得最幸福的时光,父母感情甚笃,家里氛围和睦,他们表现得像是恨不得要把所有的爱都掏出来给她。 殿内佛像案前燃灯千盏,供奉的兰莲盆栽连绵,檀香花香不绝如缕。 远处传来空灵悠远的钟鸣声。 孟臾跪坐在明黄蒲团上睁开眼,从纷乱思绪中回到现实。 谢鹤逸已经将点着的香烛插入炉内香灰,折身回来看她,低声吩咐:“我跟法师有话讲,你出去玩一会儿吧。要是饿了,可以先去后面膳房吃素斋。” “嗯。” 孟臾点头应声,这么多年她对流程早就驾轻就熟。谢鹤逸每次来寺里,都会去和融法师的禅房枯坐半晌,有时可能会问些什么,有时就单纯坐着听对方讲经解谶,什么也不说。 今日灵慈寺照例是不对香客开放的。 院内除了三两位身穿灰蓝棉袍的僧人在洒扫,再无他人,孟臾曲着腿坐在花坛边上晒太阳发呆。 寺里东南角的两株百年树龄的白梅树正盛放,空气中幽香浮动。 日光晴好,沿着枝叶温柔地描上浅金色的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