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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1/2页)
埃格伯特脑袋嗡地一声:母亲要打他了!没错,这是他求来的,他愿做一切事来推迟直面父亲的震怒。但当母亲真应了他,他反倒手足无措了。埃格伯特依稀记得童年时,因太顽皮被母亲叫仆人用发刷抽肿过小屁股,可那已是很久远的事,且并非母亲动的手。这下要打哪呢?还打屁股不是太难为情了吗? 然而都由不得他。埃格伯特心虽怦怦直跳,仍千恩万谢地捧了藤条来。莉蒂西雅拿过后只说了一个字: “手。” 这没打屁股那么羞。埃格伯特松了口气,伸出了左手。 “两只。” 埃格伯特又怯怯地伸出右手。莉蒂西雅在他身侧,对并排摊平了迎候责罚的手掌挥下藤条。一条横贯双手的血痕从带少许薄茧的皮肤中钻出。 “哇——”埃格伯特痛叫着蜷起了手指。手心的痛来得太迅猛了,声带和手都不经大脑地作了反应。再一看,被打中处已破了皮,他低泣着颤颤地把手摊好。 是重了点。莉蒂西雅想道,稍稍减轻了后两记的力度。可新添的充血的印子仍疼得要命,埃格伯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手,导致下一记打了个空。这一举动更惹恼了莉蒂西雅,她连朝儿子腿上抽了七八下。虽有裤料吸收部分疼痛,膝弯吃到的一鞭仍叫埃格伯特打个踉跄跪倒了。怕再站不好,埃格伯特干脆跪着把手举了起来。 藤条一下下挥落,一道道毒辣的鞭痕像藤蔓爬满了掌心。埃格伯特觉得他不是在挨打,而是在受刑。打屁股再疼,比起打手心也还有缓冲的余地,而两只手像中了咒语,任灼痛升级后如毒液般浸了个遍。他不敢收手,但手指已伸不直了,只把嘴唇咬出满口血味来转移注意力。没有用。 “母亲,不打,先不打好不好……我都招了,也再、再不瞒您了……永远都不!我自作主张,我不诚实,我该死……呜……求您罚别的吧,我受不住了……”埃格伯特一个劲求饶,他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很清楚,只本能地寻求酷刑的终止。 莉蒂西雅握着沾了点点血迹的藤条,说:“真在检讨你的所作所为了?” “是,是,我擅自做主,把事闹大了,还劳您替我善后……我不了,再不了……” “事也做了,人也藏了,有什么不能做主的?连你父亲在内的人不都还蒙在鼓里吗,你要对自己的手腕有信心,也可以瞒到底啊。” 埃格伯特边流泪边摇头。母亲已不再面带怒容,但她现在要说的才最关键。 “将来让你独自做决定的机会更多,也没想你事无巨细地请示。你真要瞒天过海,做到了是你的本事,可要败露了——”莉蒂西雅把藤条贴在埃格伯特伤痕累累的手上,“你自己掂量。” 也就莉蒂西雅敢在这种事上“怂恿”埃格伯特,这不同寻常的做派却很有效地促使他思考起来。走漏了风声是很不走运,但也怪他考虑不周,而真闹开了怕不是他能收场的。到那时别有用心的人会拿这个大做文章,德雷文会被推上风口浪尖,还会累及阿尔贝托和伊登一家。埃格伯特一细想,倒感谢起母亲的介入了。 “母亲,您会让德雷文待下去吗?”埃格伯特问。 “你是真的很想保住他。” “保不保得住,不是我说了算……我知道,父亲就等莫顿宣战了,要是德雷文站在他家人一边,那是他选的……可是,可是他还没有啊,没有迹象表明他是我们的敌人,他还救了我呢!母亲,您要这时候赶他走,或治他的罪,那就成我害的了。其他人更会料定他来王城是我设的套,这太可耻了,母亲,我怎么能……” 莉蒂西雅目不转睛地盯了埃格伯特一会,她是气极了儿子的鲁莽,但不想毁掉他干净明亮的底色。 “你先别轻举妄动了,由我来安排。在我办妥前,你都当此事没发生过。” 挨过母亲的藤条后,埃格伯特可谓是度日如年。一是因为手疼,包扎过了也一动就疼,更别提日常活动了。为了不被问东问西的,大部分时间他都百无聊赖地躺在寝宫。二是莫顿的手下和王国军才有过一场小规模的战斗,双方都没有让步的可能性,德雷文的境况就更险恶了。母亲不给他消息,他又见不着德雷文,只能一筹莫展地听宫里人的议论。 约十天后,忙得没空理他的父亲又召他去。埃格伯特心里七上八下的,他猜母亲向父亲摊牌了。奥德里奇是在花园里召见他,恰好这一天风和日丽,沿路柔和的景致与闲适的氛围短暂地安慰了埃格伯特。他先看见父亲坐在最喜爱的亭子里,旁边除侍者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