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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 蓄蜜 (第1/2页)
安警官每句话,我都放在心里。高启强说到做到,他每次隔空沾染血液的时候都回味那句话。想着,安警官说的真对。陈书婷覆着红被推进手术室,又盖着白被推了出来。高启强的心轰然地再一次碎了满地,口舌甜腥。 他执拗地要跪下拾起那些碎片,仿佛拼起遍体鳞伤的心,心上的人也能被拼好,再次站在他面前。可他只是在跌落之前被扶了起来,泪簌簌地往下落。高启强其实很怕哭,像他还是胎儿一样,藏着掖着,恐被他人窥见一丝不堪。可他现在被伦理赦免,泪与抽泣无节制地向外流淌。 来医院的车一路绿灯,唯独手术室的灯红得刺眼。被镜框圈住的眼睛一时没缓过来,甚至反复抽出绿灯的片段,在红光下略显挫败。直到灯熄了,医生在嘈杂中走到高启强面前。他还想着是不是被泪水糊住的眼睛错过一瞬的希望,可他还是被浇了一大片红,从头到脚全身湿冷。 高晓晨发疯似地嚎啕大哭,摊在地上又支起尖锐的骨,吵得整个医院不得安宁。高家确实有这个能力。但高启强只是在这震耳欲聋的哭喊中,无声地释放沉闷的悲哀,积蓄成以他为中心的海。他站在漩涡里,唇齿带着猩红的甜,艰难地咬牙,“查……” 这几年来,他春风得意,京海一半都要姓高。掉下来个钢镚都是高家的,高启强笑着看自家细佬的嚣张。唐小虎曾踌躇地跟他说,盛哥在白金瀚签了60多万的单。他眉眼一低,唐小虎也跟着低头。 让他签吧。 高启强眼里都是高启盛恣意的笑,虽然那笑被酒浸的几分扭曲,可他不在意。包间里的彩灯眼花缭乱,高启强想,他就是为了这笑才拼命地活着。阿盛敬过来的酒,微甜,度数不高,却甜到高启强心尖上。他也跟着这嚣张意气风发。 可也许他就是委曲求全的命,上天不允他这般气盛,要狠狠挫他的锐气。把他的命根扯走不够,还要在神龛旁再添一副黑白像。 高启强抬头望的是父母,左眼泣的是胞弟,右眉蹙的是家妻,垂首拜的是白玉观音。 可那菩萨却要降罪于他,欺瞒狡诈,杀生无数,端着伪善的面目,口舌皆为刀俎。他又拜了拜,俯身认罪。 心里拜的究竟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高启强闭目养神,或许真是他的罪殃及池鱼,一刀一刀剮他的心头rou。那罚降得太快,他甚至来不及开包咖啡,喉咙发甜,急需来点苦。可他又想起,陈书婷劝他换成茶,他手边早就没有咖啡,更何况是廉价的速溶咖啡粉。高启强那时是建工集团的二把手,心里甜蜜蜜地听着书婷的话。 婚姻,令他眷恋又不安。 他不是没有顾虑,但他在陈书婷眼中看见保守的野心,作为一个母亲的野心。矜持,高贵,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与他何其不同的女性。他站在一旁,望一眼光鲜亮丽的陈书婷,相形见绌,让他弯了腰。高启强从不把自己当作女人比较,大概是因为陈书婷离他太近,他的难堪在脸上显了红。他不敢肖想的渴望再次开了苞,引来一只高雅的蜂后。 陈书婷拿出高启强送来的橘子,鲜亮的颜色看着特别新鲜。用手剥开,轻轻一碰,甜腻的汁水就挂在她白皙的指头上。她盯着和晓晨玩在一块儿的高启强,骇人的观察和直觉,让陈书婷在高启强身上捕捉到相似的气味。 所以一切像是水到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