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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 (第1/2页)
冉银竹心里烧着场细水长流的火。 _ 宗珅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开,送过黄金面具的那位宦官再次登门。 将军府沉重的铜皮大门缓缓打开,光滑的铜钉闪闪发亮,随着开合闪烁,如同大军阵前摇旗示警的兵。 宦官粉面红唇,细长眉眼漾着黑水。 覃珠远远地便瞧见那身刺了金绣的宫装,挨在宗珅近旁小声嘲弄道:“索命鬼,来讨你剩下那只眼睛的罢。” 宗珅不赞同地瞥她一眼:“乖些。” 姑娘噘嘴,见来人近了,识趣退避。 天儿见晴,青天白日,万里无云,阳光无遮无拦,见着是灿烂的暖,宦官一走,将军府里透着丝沁骨的寒。 果然是索命鬼。 皇帝令宗珅南下镇压流民,即刻动身。 覃珠死死咬着唇,给他收拾衣裳细软。 宗珅的手悬在半空,犹豫片刻,抚了抚她微乱的鬓角,神情愧怍:“又不是送死。” 覃珠乌黑的眼珠子锁着他故作轻松的笑,直白地戳破他:“不是送死,你愧什么?” 在将军府这些年,她算是看明白许多。皇帝的差事就没一个容易的,哪怕有容易的差事,也轮不到宗珅这个残将头上来。 覃珠咬牙切齿地扎紧包袱:“你的眼睛都这样了,还要给他鞍前马后,怕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宗珅默不作声,悄悄把她手上包袱接过,顺手掂了掂。 “怎么不说话?”覃珠见他不动声色,皱眉凑近,“都要走了,不给我留句话作念想?” 宗珅常常听她阴阳怪气,因这劲儿得了趣,脸上露出几分笑影,调侃道:“你这话说的,怎么跟我半截入土了似的……” 覃珠瞧了他好一会,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踮起脚,宗珅躲避不及,吻还是落在了唇角。 他的大脑发懵,直愣愣地挺着,像一棵挺拔的树。 覃珠强硬地把他的脸掰回来,柔软的手摩挲他微微粗糙的脸颊,胡茬有些扎手。 宗珅乖得不像个将军。 她的嘴唇再次凑了上去,不偏不倚地吻在他唇上,生涩,颤抖,小心翼翼,像终于鼓起勇气停在枝头的麻雀,微风拂过便会惊吓着窜走。 宗珅这棵树因此丝毫不敢动弹,任由她这只胆小的鸟儿贴了好一会儿,然后红着脸和眼圈飞奔着逃离。 “可别让索命鬼索去了。” _ 他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她从小便在电视机里、大荧幕上见过他许多次,各种角色,各种身份,各种扮相。 他塑造过许多个家喻户晓的角色,他们仿佛许多个碎片,从碎片中,可以窥见他细腻敏感、坚强不屈的内心。 在耳濡目染中,她受到了鼓舞,稚嫩的心埋下种子,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长大,最终清晰地长成了她的向往。 十年前初见,他早已是影帝,遥不可及,如霄汉、如青云,而她只是一个在片场穿梭吃盒饭的无名小卒,如微末,如纤毫。 如今十年过去,她竟能以女主角的身份与他比肩而坐,犹如梦境一般。 天知道她在片场亲吻他时有多紧张,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脑海一片空白,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