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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言(三)断 它并没有让你我分开 (第1/2页)
预言(三)断 “它并没有让你我分开……”
草木青翠却沉默,纱一样的白雾在草叶之上缓缓流淌,一汪碧潭静默着,冰泉无声息地流往此地栖息。 他分枝拂叶而来,叶尖冰凉的露珠沾上小腿,转瞬被肌肤炙热的温度蒸发。他踏过草地,趟过雾河,目光 一刻不离泉边那个纤细伶仃的身影。 他终于靠近了那身影。毫不犹豫地,他紧紧抓住她的一条手臂,想把她拉进怀里:“阿瑞苏莎……” 仿佛理所当然地,她融化消失了。变成流水,变成清泉,徒留他空握不住的冰冷水流。他自始至终未曾得见她的蓝眼睛。 玛尔斯从梦中醒来。 火。高温并非来源于外界,而是随她的每一次呼吸迸发。血管里流淌的仿佛岩浆,全身在沸热和烧痛中煎熬。水。她渴望着,却无力翕动唇瓣祈求。 光滑微凉的物体轻触她的嘴唇,清凉的液体淌出,却沿着翕张的口角流下。她渴望甘霖,但已失去翘首迎接的气力。 水杯从唇边离开。几秒后,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柔软而炙热的存在。唇齿轻叩,缠吻本是杀死神志的绞绳,却在此刻渡来冰冷的甘露,牵引她重返人间。 另一双唇离开了。呼吸渐渐趋于平顺。甘霖浇熄了折磨她脑髓的烈焰,火海下思维的脉络升起,如嶙峋的山脊。自己正受高烧的折磨,而治愈她的正是清泉女神自身的威能——净化的清泉,治愈的甘霖。是谁取来泉水,延续了这具饱受折磨的凡人之躯?答案已不言自明。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当唇齿再度被叩开,炙热的柔软伴随冰泉涌入,阿瑞苏莎断然合上齿关,铁锈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 ……毫不意外。 玛尔斯缓缓直起身,咽下满口混着鲜血的泉水。他默默擦嘴,忍受着恋人的报复,毕竟对方此刻承受的痛苦是他一手造就。凡人的rou体不同神躯,而他忘却了这一点,忘记怀中的并非那不悦时会化作水流弃他而去的神明,而是比水仙更脆弱的凡人少女。紧迫的攥握本是对性情无常的女神的挽留之举,对此刻的恋人却是沉重的刑拘,足以在白皙的躯体上留下骇人的伤痕。 待口中的血腥散去,玛尔斯再度噙一口泉水俯下身去。阿瑞苏莎并未再度予他以血,在甘露的抚慰下,痛苦与烧灼逐渐退去,当他抬首,两汪湛蓝的冰泉正凝视着他,眸中尚残留泪水织就的雾纱,目光疲惫但平静。鲜血和泉水浇灭了前夜的怒火,余烬变成了某种更疲倦、更柔和的东西。 玛尔斯尽可能轻柔地捧起少女的躯体,让她倚靠在自己怀中。他将被毯拉到阿瑞苏莎肩上,于是那苍白身躯之上的吻痕和青紫也被掩藏在繁丽的织锦下。羽毛凌乱的白色鸟儿栖息在他怀中,柔软甚于丝绸的发丝堆在他颈侧,正如他渴望且眷恋的那样,仿佛捧着一朵水仙娇嫩的花瓣,又好像虚握着一只绒绒的雏鸟——那还是在阿瑞苏莎的泉边,她将一只迟钝的小鸟轻轻放在他的掌心,让与死亡同姓的神明短暂地与生命触碰。但鸟儿随即飞去了,他沉默着,阿瑞苏莎将纤细的指节放在他掌中,仿佛充满歉意的替代。玛尔斯蜷起指节,握住她冰凉柔软的双手。泉边的枝叶沉默低垂,恰如此刻神庙纹绣的帘幕。 阿瑞苏莎不发一语。泉水的女神惯于安静,在玛尔斯第一次尝试向她伸出手时,她的沉默如同坚冰,久而久之却更像一条缓流的河。他记得仅有的几次爆发,和过后冰原般的死寂,只能惴惴地怀抱着恋人,期盼此时的沉默并非最坏的结果。 一声叹息。 死水泛起涟漪。阿瑞苏莎从毯下伸出未被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