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一章 (第1/6页)

    “我是在想，如果你真的来了，我不一定能控制得住自己，只是见一面就让你回去”，打来未知电话的人如是说，却不诚实地在挂断电话后发来了一个地址。

    你握着手机仰面躺在床上，面对天花板发呆，脑袋里有两个小人打来打去。

    “不行！不能去！会让你们两个都陷入危险的！”白色小人说。

    “可以去！去吧！他都把地址发给你了！”黑色小人反驳道。

    “不能去！”白色小人大喊！

    黑色小人挥动身后的大翅膀，把白色小人扇到一边，用比白色小人更大的声音喊道：“就！要！去！”

    你看着黑色小人那双紫色的眼睛和那对黑色的羽翼，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开始换衣服。“去吧去吧，都出现幻觉了”，你这样劝自己。

    出租车狭小的车厢里一片寂静，司机师傅秉持沉默是金的原则，从你上车开始就一句话没说，听完你报的地址后也只是回了个OK的手势示意。

    没有司机师傅唠闲嗑分散注意力，也没有劲爆DJ舞曲或者晚间新闻广播缓解尴尬气氛，你不得不打开车窗，让呼啸的风声充斥在车厢内，还好，刚才和司机师傅说了开快点，不然现在想听个风声都没有……也可能是司机师傅刚才听见了你快得不行的心跳声，想为后座的心脏病人争取尽快就医的时间。

    你也说不准自己现在的情绪，好像小学生同时收到不及格的考试卷子和第二天要去郊游的消息，笑也笑不出，哭也哭不出，雀跃和忧虑乱糟糟地搅和在一起。搅着搅着，司机突然踩了刹车，说了自你上车之后的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话，“前面巷子车开不进去。”

    “哦，哦！”你赶紧摸出手机付钱，抓着随身的小包下了车。

    眼前的两排老房子夹着一条逼仄的小巷，小巷左右两边各一盏半亮不亮的矮矮的路灯，几只小飞虫在路灯落满了灰尘的灯罩四周盘旋。明明还不到深夜，老城区的小巷却已寂静非常，你似乎都能听见路灯的灯丝过电时发出滋滋的声音。

    你沿着老房子的墙根步履轻轻地走着，小心地几乎踮起脚尖，不敢发出一点响动。

    “做贼心虚”，你的脑袋里冒出这个词来形容自己，“谁做贼了，等下我还要敲门的”，你又这样否定自己，“说是偷情才对吧……”

    在昏暗路灯照不亮的夜色里，你看不清每栋房子的外观，查理苏发给你的抽象派房屋外观描述派不上用场，这些老房子的房号也基本都掉光了，你对着看起来大差不差的房子轮廓把眼睛眯了又眯、认了又认，最后靠着中间遇见的一幢还保存着房号的房子数过来，勉强确定了眼前的这栋就是查理苏现在的落脚地。

    你敲响了门，咚咚咚三声。

    可是等你的心脏咚咚咚地跳了三百多声，房门还没有被打开。你抬起手想要再敲一次门，却想起查理苏曾经和你说，“正常人的心跳波动在每分钟60次到100次之间，但当人们遇见特殊情况时，心率会加速到每分钟120次”，他握着你的手覆在自己胸口，你故作惊讶地问他，“那现在查医生的心率这么快，是遇见了什么特殊情况？”他的紫色眼瞳里倒映着你的影子，“是心动，未婚妻，对你的心动。”

    回忆可能是一瞬间的记忆闪现，也可能是长达数分钟的怀念过往，总之当你回过神时，房门已经开了。

    “请问你是？”来开门的老太太握着门把手，从打开的门缝里问道。

    “奶奶您好，真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请问是不是有个银灰色头发、个子高高的男人借住在您这边呀？他长得有点像外国人，说话很热情，挺好认的。”你摆出自己百战百胜的老人家最爱乖乖脸。

    “哦……你说小陈？”

    “小陈……对！就是小陈！我是他朋友，晚上刚到光启市，一时找不到住的地方，这边人生地不熟的实在不知道去哪过夜。小陈说您人特别好，一定会同意收留我的，我这才敢过来打扰您，希望您不要介意。”

    “哎呦，可以可以，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独自在外也不方便。快进来，我去帮你叫小陈，他就住在阁楼呢。”

    奶奶侧身把你让进屋里，小心地锁好门，刚准备上楼去，就看到查理苏从二楼的楼梯上走了下来。

    “小陈！你来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