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她的清晨 (第1/4页)

    能真正在夜晚睡过去的时间总是很短，今夜也不例外，雷贝莎从噩梦中惊醒了几次，每一次都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再度入眠。她总是精神不佳，但即便如此，她又总会在清晨醒来。

    在她刚刚睁开眼睛，甚至还没有看清楚周围的时候，她就不出意外地得到了露丝轻柔的吻。她们正抱在一起，准确来说，是雷贝莎正被露丝亲密地抱在怀里。

    女人先是小心翼翼地亲吻她的额头，又慢慢地抚摸她的脸，笑着对她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早安，雷贝莎大人。”

    “……”雷贝莎有点不自在地别过脸去，稍微感觉有一点别扭。

    这也是几乎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但她仍旧没有决定好该如何回应，那选择无视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露丝的态度、露丝会说的话、露丝会对她做的事……全都显得她们像是恋人一样。她可不记得她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进展到这种程度过……

    一切都与噩梦的内容相反，她没有被露丝杀死，也没有被露丝憎恨。她每天都在被温柔地对待，甚至照料，对方过于温和的态度反而令她感觉有点别扭。

    露丝先离开卧室，雷贝莎带着一点困意倚在床头打哈欠，兴趣缺缺地等待。每天早晨都会发生一样的事情，稍微等一下，露丝就会带着清水和洗漱用品回到房间，帮她洗脸和梳理头发。雷贝莎一开始不明白露丝为什么一定要亲自来做这些她自己能做到的事，后来她慢慢发现，露丝似乎完全把照顾她当成了类似消遣的活动，并乐在其中。

    但今天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露丝回来时，已经洗漱完毕，但两手空空。她笑着走到床边，解开了雷贝莎手脚上的镣铐：“我们去浴室吧？”

    “……随便你。”金属锁链碰撞的声音传入耳中，雷贝莎不太习惯地活动了一下失去束缚的手腕，下一刻，她的手就被露丝握住了：“哎呀，”女人盯着她手腕被擦伤的地方，脸上露出了担忧又心疼的表情：“雷贝莎大人又把自己弄伤了……”

    雷贝莎瞥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被擦伤手腕脚腕也是常有的事，露丝却每次都要望着她的伤口叹息，今天更是夸张，她甚至带着有点难过的表情，轻轻亲吻了她的手腕。

    柔软的嘴唇碰到手腕时，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她很难形容此刻心中的感受，感到焦躁或许是因为她觉得露丝的表现很无趣，又或许……

    “唔……”露丝自然地用暧昧的姿势握着她的手，很快就又改变了主意：“那先简单洗漱一下，吃过早餐再去洗澡，好不好？”

    “都说了随便你。”雷贝莎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露丝在这种时候总要用疑问句，露丝决定好的事情，她根本没有办法拒绝的吧？

    于是露丝笑着坐到床边，把雷贝莎的左臂搭到自己的左肩上，又用手揽住她的腰：“好了，要站起来了哦——”

    被这样对待会让雷贝莎觉得自己简直像是病人，但事实如此，站立起来的那一刻，疼痛的感觉立刻从双腿传来。身体自然地试图减轻痛苦，在她意识到之前，她已经将重心倾斜，手臂也不知不觉使出力气攀着露丝的肩膀。这多少令她感到有点不自在，她和露丝的身体完全贴在一起，这种倚靠在对方身上的感觉非常亲密，而她似乎快要习惯了。

    移动总是缓慢而艰难，只是刚刚走出房间，痛楚就令她气喘吁吁，额上和背上都出了一层薄汗。双腿似乎在发抖，但这种时候必须坚持下去，就当是复健也要继续。

    盥洗间就在不远处，漱口刷牙和洗脸都不是什么费力的事情，问题在这之后……

    雷贝莎望着向下的楼梯，默不作声地用右手捏紧了木制的扶手，向下踏出了第一步。

    理应简单无比的动作，对现在的她来说异常艰难。露丝一直支撑着她的身体，帮助她慢慢移动，但双腿一直在发抖，体力已经消耗了不少，只是向下了几步，她就再难直起膝盖支撑身体。有一瞬她好像失去了平衡，某种焦虑而郁闷的心情让她自暴自弃地直接松开了手，她想着不如直接从这里跌落下去好了，但果然被露丝及时地扶住了：“啊，雷贝莎大人——小心呀，你还好吗？”

    她应该是知道她想做什么的，却依旧摆出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的样子。雷贝莎不想看她这样演戏，微微的烦躁感又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