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她的葡萄酒 (第1/6页)
露丝从来没有追究过她身上的伤痕从何而来。 她像是默认了雷贝莎会试图挣扎,会自然地在雷贝莎半梦半醒间解开她的镣铐,为她的伤口涂抹伤药。令人不爽的是,她用的药效果真的非常好,伤口愈合的速度前所未有地快,在一两天之后就变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既然这让人不快,那雷贝莎当然会持续地挣扎了。 她的露丝骑士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坏掉的呢,或许从雷贝莎恢复意识的那一天起,事情就已经变得不太对了。她还记得,她醒来的时候,露丝抓住她的双手,充满担忧地望着她,承诺将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一直照料她,满足她的所有需求——在将她的手脚都用锁链固定在床上之后。 之前完全看不出她会喜欢这样的玩法呢,在曾经的雷贝莎看来,露丝只是容易控制和玩弄的小骑士,她甚至一度以为,看起来天真而善良的露丝会选择宽恕她。 “该吃药了,雷贝莎大人。”此刻坐在床边的她笑得眼睛弯弯,看上去如同温婉的贤妻:“真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呢。” 雷贝莎百无聊赖地将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不用想了,露丝骑士的力量早就已经在她之上,就连身高都在不知不觉间超过她了。她把雷贝莎囚禁在这里,能够轻轻松松地把雷贝莎压制得动弹不得,却总是扮演着照顾她的骑士。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度过了多久的时光,只知道几乎每一天都没有分别。露丝确实在照顾她,或者说,饲养她。她被锁在床上,每天吃着时间固定的三餐,喝着相同的药剂,受着相似的折磨,每一日都只能望着窗外相同的风景。一开始她当然挣扎过,但当她发觉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露丝都永远只会对她展露温和而包容的态度时,一切突然就都变得无趣了。 对,没错,她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很大的转变。曾经的她们也未曾完全对等过,但也远没有现在极端。雷贝莎以为自己成为了露丝的囚徒,但事实或许更糟——她成为了露丝的宠物。 如果能再多拿出一点勇气和自虐精神,好吧——或许不是宠物,而是玩物。 “……我昨晚睡着了。”雷贝莎盯着托盘上的玻璃瓶,试图拒绝可疑的药剂。 她当然还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rou体上的快乐盖过了痛楚,让她能在疲惫而愉快的感受中睡去,昨晚也没有做什么梦,她难得地睡了一个好觉。她并不想主动提起这些,但她很清楚,事情继续这样发展下去绝对不行。 头脑深处又在隐隐作痛。露丝笑着对她摇头:“医生说过,要长期服用才有好的治疗效果。” “不喝。”反正今天就是不想喝,雷贝莎转过头去,故意不看露丝的脸:“你出去吧。” “嗯。”露丝完全没有生气,也完全没有想要强迫她喝下药剂:“那雷贝莎大人要好好休息哦。”她这样说了之后,就安静地带着那瓶药剂走出了房间,态度如同曾经那个忠诚而体贴的骑士。 哼,这怎么可能呢? 雷贝莎曾经问过露丝,她准备这样玩到什么时候,女人在她面前露出了有些困扰的表情,又思考了一阵之后,才向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啊,至少要等到雷贝莎大人痊愈吧。 “痊愈”又是什么?雷贝莎数不清她在这里度过了多少个日夜,但窗外的季节已经更替过几轮,再严重的伤势经过几个季年都应该会有所好转,她的身体却像是毫无变化。与那些皮肤表层的伤口不同,头痛和梦魇日复一日地纠缠着她,双腿也难以站立,普通的伤或是病痛怎么可能持续这么长的时间呢? 她们都知道这不正常,但谁都没有开口提起过这个话题。露丝只会表现得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为她找来各种各样的药剂,细致地照料她的生活,精心地将她饲养在家里。 如果说,失去自由、持续受到折磨的生活,就是她对雷贝莎的惩罚,那在夜深人静之时发生的那些事,也算是惩罚的一部分吗? 雷贝莎躺在床上,无聊地望着窗外。春天又到了,她能看得到窗外树枝上的新芽,看得到远处的森林,还有更远处的城镇。看来这里已经离人类社会相当远了呢。 这么说来,露丝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