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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尽欢 (第2/3页)

摇晃池面上对方有些变形的影子笑出了声。

    “公主希望属下分化?”

    他已经十六岁了,通常在这个年纪还没有分化大概率就是常仪。

    苍时思索了一下,她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毕竟只要是刃十一,管他干元坤泽常仪,怎么都好。

    “没有,就是好奇下你会是什么味道的。”

    (4)

    一语成谶。

    他是在刃一的课上突然分化的,男人在给他服下应急的药后只是沉默地摇头。既然分化成坤泽,暗卫这条路基本上就断了,雨露期先不去提它,坤泽的体质比常人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暗卫是要护主的,这样谁护谁都不一定。

    刃十一挣扎着起身跪在地上,说他愿意割去腺体,终身服药,只求留在公主身边。

    你何必如此呢?刃一对他说,长公主那样喜欢你,要留在她身边完全没有必要以暗卫的身份,我再给你点时间,自己想想清楚吧。

    刃一没有想到的是,不服输的少年人在分化第二天就从床上爬起来,往脖子上围了块破布就跑到暗卫营里把他的同期全部揍了一顿,他分化前和师兄弟的较量往往都是点到为止,然而这次是真的发了狠。

    他看着横了一地的徒弟们和半跪在他面前的刃十一,说不出话来。

    半晌,只无奈地吐出一句:“日后习武绝不可懈怠。”

    (5)

    对于苍时来说,刃十一就是突然消失了两天,然后又突然回来了。

    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他戴上了和一叔同款的围巾,这算什么?父子装,师徒装?苍时被自己的想法给逗乐了。

    她不打算问刃十一去了哪里,大家都长大了,总要给小伙伴一点私人空间。只是叮嘱对方下次离开之前要和自己说一声,免得苍时七拉八扯地瞎想。

    刃十一对苍时的靠近胆战心惊,生怕对方发现什么端倪,稀里糊涂应了两声就回到影子里去了。

    真奇怪。

    (6)

    苍何被推下水池的半年后苍时才知晓此事,可迟来的同情和安慰早已经不合时宜。她不知道处于什么心情去看了那个差点淹死皇帝的池子,在岸边发现一条用树枝钉在地面上的锦鲤。

    那条鱼已经死了,惨白的腹部开裂,流出一滩腥臭暗红的内脏,背部明亮的橘色依然艳丽,让她想起御花园里曾啄吻过她指尖的那几条。血液和腐烂的气味涌进鼻腔,引发一阵难以抑制的干呕。

    苍时忘性大,但即使如此也花了几个月才抹去这件事对自己的影响。直到她在立府后某个下着暴雨,水腥气很浓的晚上突然又想起这幅画面。

    她打开窗看着不远处的皇宫,白色的电弧在夜幕里闪过,然后雷声轰隆隆压下来,像是有一只手攥住她的心脏,从内部把她往下扯。

    长公主鲜少怕过什么东西,能让贵女们惊叫的虫蚁是她童年的玩具,而鬼怪之流是亏心人才会躲避的,就算是那条死鱼也只是让苍时感到厌恶。

    但她此时此刻的确是在恐惧,苍时确信不是因为雷雨天,毕竟她幼时也能在电光和响声中安然入眠,没理由成年后突然就会开始怕。

    所以她在怕什么呢?苍时苦思冥想,她想起那条鱼或深或浅的红色,又想到母亲的发和父皇死去时身下的血泊。

    她意识到自己是在惧怕精巧驱动既定事件的齿轮,看不见的地方早已扭曲的人心,以及那些如天命般难以更改的东西。

    地面水潭上的灯影被雨水撕碎,苍时回头,不再看窗外。

    (7)

    苍时第二天去拜访母后,半个时辰不到就被赶出来了。

    “你就这么跑过来了?”太后眼底的欣喜在苍时伏在她膝头时熄灭,“没贴抑制贴?”

    “怎么可能!”长公主拉低领子,向母亲露出后颈,“女儿还不至于忘记这种事。”

    静默站在谢曼身后的刃一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苍时没怎么听清楚,只发现自己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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