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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尽欢 (第1/3页)
(1) 十三岁,苍时分化成乾元。 太早了,实在是太早了。 兵权,朝政,人心,谢曼还没有来得及控制住所有能让她把天下握在掌心的东西,最坏的那个可能性就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苍庆之站在凌风阁前,背后传来他们女儿虚弱而痛苦的啜泣。 “你来了。”帝王甚至显出几分从容,他颇为亲热地牵住浑身僵冷的谢曼,“来祝贺孤的女儿分化为干元吗?” “还是说……皇后对她还不够满意,觉得这样的长公主还不够继承大统,要为孤再诞下一个皇子?”男人的手掌轻柔地贴上她的小腹,“只是不知道阿曼的身体受不受得住。” 疯了,全都疯了,谢曼想。 “刃一。” 寒光从苍庆之腹部穿过,暗卫的手法很巧,从外部看不出什么,内脏却已成了一团rou泥。 帝王跌落在地,血泊在缓慢扩大,他盯着谢曼飞奔进长公主府时嘴角依然带着笑。 苍庆之从来没能真正拥有过什么东西,皇位是这样,家人是这样,谢曼也是这样。心机谋略,讨巧卖乖,精湛琴艺,他怎么努力都换不来。 可他想,至少此时此刻她的恨是属于自己的。他终于能得到他所爱之人的一部分了。 (2) 刃一是第二次见到谢曼这样失态。 高傲如谢二小姐,擅骑射武功兼之琴艺绘画,虽然是女子难以施展宏图大志,但如果成为干元,受到的限制会少很多,至少不会被拘在府中做足不出户的某家夫人。 刃一担心自己干元的信香会影响到二小姐,十五岁刚分化就自毁了腺体,脖颈后刀刀深刻入骨。 如果能就这样相伴一生,也是件好事,他想。 可天不遂人愿,谢曼分化成坤泽的第二天,一纸婚书寄来,买断了她生命的所有可能性。 谢家需要人控制当今圣上,苍庆之需要兵权的支持,于是当初那个笑着承诺等到了开府年龄后就带他远走高飞的少女身着大衫霞帔,做了君臣相和的牺牲品。 他看着她麻木地出嫁,侍寝,曾经鲜活的二小姐在那具躯壳里慢慢死去,她头戴华贵的凤冠,衣裙上金丝银络层层叠叠,雍容地坐在皇后的位置上。 直到苍时出生。 可能是疼痛把她唤醒,也可能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谢曼不再像一个活死人,困水被风吹皱而泛起涟漪。 直到今天。 (3) 苍时觉得自己很幸运,真的。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讨人厌的父王死了,自己分化成干元,那枚带着铁锈和铅汞味道的不老药没能毒死她,母后还找了个小屁孩来做皇上,平时自己只要贴个抑制贴装作常仪就行,无事一身轻。 长公主的生活和之前没有什么大的不同,也就是每旬多了三节课,以及身边多了个暗卫,仅此而已。 母后说那是属于她的暗卫,苍时不喜欢这种描述,这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听起来像是她的所有物,而物品都是死的,没有感情的,虽然刃十一也确实冷冰冰没什么人味就是了。 还有就是“她的”这两个字像份无形的契约,刃十一是她的暗卫,那苍时也就是他的主人,这样的一种联系把她绑住了,苍时认为自己本不应该喜欢这种束缚,生长在到处都是眼线的宫墙内,她把自由看得比什么都重。 但她真的乐在其中。 同龄的玩伴,可以随便对着他犯傻,不用端着长公主的架子,因为知道自己的干元的身份和他在一起可以不用贴抑制贴,也是绝对安全的倾诉对象,更毋须计较得失,毕竟对他的好一定会有回报。 苍时坐在池塘边触碰清澈的水,把水面上一片片的阳光都搅散,那些胖乎乎白底红花的锦鲤就游过来嘬她的手指。 她忽然问道:“十一,你的信香会是什么味道的?” 刃十一在公主背后摇了摇头,苍时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