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狼记_第二十一回 青督官勇战红元帅 神天君降凡兜率宫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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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回 青督官勇战红元帅 神天君降凡兜率宫 (第1/5页)

    从北院宜华门出,往东的保大坊便是本朝枢密院办公的所在。从枢密院东北的角楼算起,往北行二坊,再往东折三坊,就到了齐化门大街南边的寅宾坊。坊中有座武圣关云长庙,庙东头那街顾名思义,名武庙右街。这里便是中都大名鼎鼎的促织街,也就是斗蟋蟀赌钱的地方。街上最出名的场子唤做“斗蛩楼”,坊间诨称“兜率宫”,北方汉话谐音“斗蟀宫”也。

    蟋蟀于春夏交生,故民有「小暑小捉,大暑大捉,立秋乱捉」之说;亡于秋,正乃文圣所谓“三季人”者也。然,若哺以蟹白栗黄,上于盆而悉养之,备极精细护爱,则久存,或至一二年亦不奇焉。

    是日二月初二,时在早春,中都城雨色涳濛,嫩碧朦胧,正是:「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前些日树梢上、屋檐下还挂着冰凌子,今日一场小雨,也全都化得净了。天气虽仍薄凉,春雨却已涤荡去了冬的酷寒。因春不是旺季,促织街上的人并不多。此时“斗蟀宫”堂子里只疏疏落落聚着二十来个人,细看时,竟然尽皆是锦衣华服的胡人男子,大多腹如垂瓠、红光满面。因人少,三楹三进的大堂中撤了红木大桌,改摆上几张八仙小桌,店中牙郎排上好酒好菜,赌场俨然成了酒楼。

    能在晌午时分不必耕种劳作,反而来这“斗蟀宫”嬉戏玩乐的,非是中都的贵胄戚畹,便是上京来的纨绔膏粱。“斗蟀宫”那牙郎生恐冷落了,招待得周勤备至,好几个贵客却纷纷起身,向门口涌去。牙郎定睛一瞧,“唷”地惊呼出声,忙慌地挤过人群,趋步到正入门那人身前,单膝单手着地行个胡礼,哈腰陪笑道:“唷!不知是九爷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四周锦衣贵人纷纷让开,腾挪出堂子中间的八仙桌主位给“九爷”坐了,口中皆道:“九爷您请”、“您老请”,“唷,您老大驾”。九爷也不客气,后开禊绿绸长袍一撩,在那红木长凳中间落座,双臂一抻,窄袖口下露出两条白胖圆润的腕子,斜挑着一双吊梢眼慢悠悠看了一圈人群,问道:“如何?隆四儿来了没有?”

    牙郎已端了一碗茶上来,陪笑道:“九爷恕罪,咱家存了这些白毫,专等着九爷驾到。” 九爷听是去年的陈茶,哼一声,端起来撇一撇,想是闻着合意,慢慢饮了一口,语气缓和了些:“隆四爷来了便请过来,别叫爷我等着。” 牙郎刚要陪笑应是,门口又一阵sao动。人群让进来个红绸黑棉马褂的男子,看来四十上下,倒比那位九爷清瘦些许。牙郎手中还抱着托盘,点头哈腰把隆四爷迎到红木桌下首座位上,陪笑道:“唷,四爷。”

    隆四对上首的九爷作个揖,微微笑道:“九爷,久疏音问呐。” 九爷冷笑两声,皮笑rou不笑:“四儿,你那金甲大将军,歇够了水没有啊,嗯?” 隆四呵呵一笑:“九爷,我的将军虽还在歇水,最近却新得了一头都督官,您赏不赏脸给瞧瞧?” 牙郎听着有戏,端上来一个尺五的青花瓷蟋蟀盆,细看时也是景德镇珍品,绘的青花黄鹂白鹭纹,正合杜少陵那句「两个黄鹂鸣翠鸟,一行白鹭上青天」,少说也要二三百两银子,足够平民小户吃喝十几年了。可惜为民窑所制,质地略显粗糙,纹饰又太过繁密,稍显纷乱。九爷一手挡开,向身后招了招手,侍从小厮立刻捧上个青花瓷盆,上绘三爪螭龙戏云,做得好不精细,显是官窑手笔,有诗为证:

    拢靛融青釉色新,千峰翠意贡天君。

    瑞龙长鸣穷碧落,琉璃色透九重云。

    周围一众人看时,纷纷交口称赞,叹不绝口。

    九爷志得意满地捋一捋山羊须,伸掌示意瓷盆,挑眉道:“四爷,请吧?”

    隆四撩袍于九爷对坐,依旧微微地笑,道:“九爷赏脸了。” 说罢,怀中取出个绣花提篓,递给九爷,笑道:“请九爷验看。”

    众人皆围上来旁观,但见竹筒中一只促织,头状似蝴蝶,浑身鸦青,佝偻腿蜷弓腰卧着,蔫蔫了无生气,唯一称得上品的是一对白银生光的大银梅花翅子。

    青虫虽为上品,但笼里这头虫顶多算个中品,又懒洋洋昏蒙蒙不在状态,若上了战场,定顷刻便被撕个稀烂。九爷不禁哈哈笑道:“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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