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裂 (第2/2页)

，难不成你要活不自由，死也不能自由的死啊？

    你和悠还没发现么，你这一生犯过最大的错误，就是应该早。点。死。

    蓦地！

    和悠的耳后忽然一阵灼烫，像被马蜂猛地蛰了一下狠的。天灵盖也登时如同被兜头泼了一盆冰水，打了个冷战猛地清醒过来。

    视野也逐渐清晰，她这时才看清眼前的景象：她这是走到哪儿了？

    四周安静的很，别说人流了，连个人影都没有。她站在一条无比宽敞的马路上，道路两旁的建筑也不知是隐藏在幻阵之中还是被黑夜所遮蔽，黑灯瞎火，一点光照都没有，连轮廓都不清楚。一抬头，天空也没有任何光照，也没有云翳，也没有山河庭大阵偶尔会浮现的流光。再低头仔细一看，脚下的路砖都看不清楚，模糊一片。

    不……这还是天都么。

    等下——

    和悠的鼻尖忽然一颤，仿佛一种错觉般，她竟然闻到了温须旸的信息素味道。可这怎么可能呢，她不敢置信，觉得自己一定要么是神志不清出现了幻觉，要么稀里糊涂的闯入某种幻阵。

    她应激性的反应是立刻远离这个味道，因为事出反常，不合常理。温须旸被抓了，这个地方到处都透着古怪和邪门什么都看不清楚，怎么看都不像有温须旸的样子，她的鼻子也没有任何异能，怎么可能闻到他的信息素味道？

    但后退了半步，她就又停下来了。

    退……逃么？逃能逃到哪儿？

    和悠看着眼前这条笔直到近乎梦中一样完美的路。

    逃，然后成为被风吹走的垃圾、被人玩弄毁掉的一个烂笑话……然后就这么死？在地狱里见到母亲，听她毫不意外地讥讽——“看，我早告诉过你的”？

    和悠低下头去，不自觉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枚铜钱来。铜钱的洞口，从她的潜意识里照出昔日她将那五百铜钱交给店小二的一幕来。她的心头狂跳，觉得自己应该像话本里那些主角一样，用枚铜钱的正反来决定自己的未来。

    她自己选的既然都是错的，是不是应该交给上天？

    然而——铜钱上的红绳，让她瞥见了自己鬓边的红色发带，下意识地，她抬手攥紧了发带，像真的感觉到有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流入脉搏，让她想起煅破之中，涌入心脏的力量，救她一命的“朱果”。

    她闭上了眼睛。

    当啷——

    铜钱被她扔在了地面上，释然地在地面上转了几个圈，是正是反，她都没看。

    她从未有过退路，她只能朝前走。像当年回头冲入大火、离开和家村……踏入那个客栈。

    『连死亡都不再是我的退路，哪怕前路乃穷途，哪怕去处无活路，我只能九死无悔，所向无前，一直、一直走，一去不返，不回头。』

    ……

    温须旸的信息素果然不是什么错觉。

    和悠循着那味道一路朝前，直到停留在一座门前。那门看起来并不稀奇，就是随处可见的拱月门。

    当察觉到门上没有锁，她就明白。

    她没有什么好迟疑的了。

    门没有发出木头或者金属的吱嘎声。她跨过门槛时，也没有丝毫跨入门内的实感。

    ——而在和悠的眼前，出现了极具戏剧性的真实一幕：

    深不见底的、一个将山劈开的断裂峡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