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五 莫如豚彘 (第1/2页)
章二五 莫如豚彘
阴柔少年悄悄睁开眼珠,赫然发现那可恶的髡发寸头却正笑意吟吟看着自己,吓得赶紧闭上眼睛,无奈头顶寒意如锥,偷偷抬眼一看,只见那尖尖的二尺牛刀正如一把三寸片刀一般在自己头顶之上盘舞回旋。 这如花似玉的美少年面若死灰,骨寒毛竖,又觉胯间涔涔之间已有腥臊湿意,眼中刻骨怨恨一闪而过,立刻堆出谄媚笑脸,低眉敛目偷偷环顾四下。 此时两人业已不在瓠子口河堤那匹高头大马的背上。却已来到一处壁墙剥落,蛛网高悬的废旧寺庙,这涓人心中隐约记得,这瓠子村方圆数里只有北面一处寺庙,名为那若寺,荒废多年,盖因这破庙之中素有鬼怪魑魅出没的传闻。 小厮嘿嘿一笑,随手一招收回牛刀,斜斜插在一旁布满灰尘和蛛网的香案之上。 肖石贼眼烁烁,又在案下翻出个布满灰尘的破烂蒲团,毫不介意径自箕踞坐之。 撇了一眼这如花美男,小厮阴恻恻道,“睡醒了?我且问你且答,废话少说,可懂?” 美涓人唯唯诺诺,匍身伏地道,“甚懂,甚懂,上仙但问无妨,奴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厮悠悠问道,“兀那貌美如花小公公,姓甚名谁?” 花美男手膝踞地,诚惶诚恐答道,“上仙谬赞,奴才童辟古,大禹景牝宫四品内侍,叩见上仙。” “童辟古?好名字,替小子向你爹娘深躬以敬,春江水暖鸭先知,未卜先知料如神,佩服佩服。” 童辟古丝毫不以为耻,面有得色,掩嘴娇笑道,“上仙见笑了,大人若亦有此雅致,有意宠幸,奴才那妙处乃是上了九州十大名器榜的稀罕物事,名为水漩菊蕊,其中万般妙处,宫中主子们享用之时都是个个拍股叫绝,赞不绝口的。” 瞧得小厮面有异色,童辟古连忙解释道,“上仙口音似是北舜来客,或是不知本朝圣君乃是女帝,这后宫妃嫔大人们可都是男儿身,后宫诸殿的下人们只有内侍涓人,没有一名侍女丫鬟,故而宫中主子们春心难耐,寂寞无聊之时都是找奴才们取乐解闷来着。” 小厮目瞪口呆,伫立半晌,干咳两声,复作凛然之态。 只见肖石星目含威,寒声叱道,“多嘴,那猴虱之疫因何而起,由何而来?与这瓠子村又有何干系?” 童辟古柳眉微颦,幽幽叹道,“此事本乃宫中禁闻,上仙既是问起,那奴才只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如实相告。” 美涓人思忖片刻,似在筹措用词,终于一咬银牙,将这大禹的宫闱轶事娓娓道来。 “上仙可知,这三国九州有十八高门世家,俱是名阀贵胄,修仙氏族。” “羽州的荥水谢家,会稽顾氏,上京晏家;言州的兰陵萧氏,琅琊王氏,还有这凉州的酆都阴氏和清河崔家,便是大禹七大世家,俱为名列瑶池阆风龙璧五重境的望族大姓,便是与那四重境的几大上宗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不知为何,这绝美涓人谈及七大世家,却双手握拳,青筋暴起,面露狰狞,咬牙切齿。 肖石迷惑不解,正欲相问。 童辟古两目灼灼,秀面扭曲,狞笑道,“奴才的本族乃是姑慕童氏,几十年前也曾忝为大禹世家之林,却被这眼下的几大膏粱名门设计构陷,抄家灭族,女子或是身首异处或是黥面流放南疆,男丁则尽数押入掖庭为奴为娈。” 美涓人面带讥嘲,冷笑道,“奴才自小生的玲珑貌美,便被掖庭挑选净身入宫,小心伺候宫中诸位主子。” “奴才这几年便被女帝赐给了景牝宫的主子,那主子乃是荥水谢家五年前敬献给女帝的长族三子,姓谢,名景海。” “此人黑胖肥硕,阔喙大耳,生性顽劣放荡,不喜修行,自幼服食各种灵丹妙药有如家常便饭,方才勉强筑基。不过此人年及弱冠,却天赋异禀,盖因他那牡阳之根竟可桐轮而行,夜御十女。” 继而目露艳羡之色,恨恨道,“女帝其时正是虎狼之年,自是如获至宝,宠爱有加,夜夜巫山云雨,少理朝纲,不修社稷,还册封这谢家三少为景牝贵妃,特此修葺景牝宫以示君恩浩荡。” 肖石摩挲下巴,低声问道,“我问你的是这猴虱之疫,这景贵妃与此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