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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第1/3页)
何康三天两头拿着他的纸笔来找我。 我说你不用协少主理政的吗,他说一会儿就得走,让我赶紧复述。 我说你问明玉不行吗,他都听哭了应该记得住。他说问过,少主说这是我在向他表白心迹。如果我不愿说,他也不能告诉。 我说你就非得执着于记我说的话作甚。他说殿下之言金声玉振。秘书监协他监修起居注的著作都是长辈,每每嫌他措辞不够完备责他修改。把我的话记了去,肯定不会挨骂,且一字都不用改。 一来二去我与他也熟稔些了。这人脸长得一本正经,一旦不端着,说起话来竟是挺欠打的。 我后来想起,北朝先主问责秘书监这事我曾听过。明玉祖父崩时未立后嗣,先主恐自身有得位不正之嫌被书于史上,便找了由子威胁他们。其时家中内集,叔伯们纷纷痛斥蛮夷残暴无道,以强权封文士之口,逼得朝廷要员送嫡子入宫为宦,伺候…… 伺候什么,他们见我在,便不说了。 不过我当时还不知道明玉这个人,自然也不清楚他们本来欲说的内容。 如今传言的主角我竟然都已相识,感觉有些奇异。 原来他与我一样,都是世人口舌的受害者。我从前见他总抱着明玉,心里多少有些不爽。现在倒也多了几分同情。 我又问了何康一次,那个惊吓过度暴病身亡,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说:“就是这样的。不过我许是吓懵了,出现了一些幻觉。殿下若愿意将阁内所言复述一遍,我可以把我看到的幻觉告诉你。” 好吧。我屈服了。 明玉其实一直想保他弟弟的,只是之前议过,太妃和其他人都觉得不能留。明玉也明白道理,只是心里过不去这个坎。最后赐了鸩酒,让皇子生母自行决定。 那独孤太妃便先将毒酒给儿子灌下,随后自己喝了。 何康讲完还跟我强调:“这是我的幻觉,不是真的。真相如史书所记,后世人将会看到的那样。” “何太史,你便是这般守治史之道的?” 他后退半步一拱手:“夫人折煞臣了。臣秉笔直书,何过之有?” 行行行。睁着眼睛说瞎话。我送给他一个大白眼。 当年叔伯们都唾骂明玉先父,谴责他不应威胁史官。唯有父亲说秘书监也骨头太软,不堪称文士之名。 居其位,守其道。昔者崔杼弑君,齐太史直书,而死昆弟二人。明玉也不会要挟他,他怎么乱写啊。 难不成他们真有什么,天天晚上在前殿就与我和梦梦一样,因此徇了私情? 明玉终于将我接了回去。 虽然这里确实暖和些,但我推说宫变那晚受了惊,已接连三四日未去陪代寿公主学习。 她的《论语》第一遍已诵完。虽则以小姑娘的年龄经历,只学一遍断不能解其义,但太妃见她能一字不错地背出来,已然乐得心花怒放。 现在每日催着她学《女诫》。太妃自己教,小公主又恢复了之前的不开心。天天到我屋内来看我,问我什么时候好。 我都不敢随便说话,怕一不小心说漏嘴。明玉再不接走我,我真得和她一起学了。 只是我们在东宫也住不了几天了。礼部再三奏请,他须得在新岁前登基。如此则正合宜改元,也能以天子的身份主持正月的祈谷。 时隔一月,终于又和他睡在了一起。我竟有种失而复得的流泪冲动。 我担心他们说的无恙是骗我,迫着梦梦给他脱干净了,自己一寸一寸地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