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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和半个大脑 (第1/6页)
— 我的老师那天傍晚带回来一个小孩。 这个小孩我见过几面,住在楼上,现在已经上初三,这几年抽条一样疯长,比张颂文稍高一点,但肩膀还是孩子单薄的感觉。整个人因为瘦显得更长,面颊凹陷,一双眼睛黑黜黜、毛茸茸,睫毛很长,眼型看上去居然和老师有点像。 要知道,在伟大的yindao之神面前,未成年人更难以抵挡诱惑,但是我对老师的人品很有信心,便更加难以置信。我看着张颂文,张颂文看着我,他从我的眼神读到我脑子里的污秽之物,所以拍了一下小孩的背,赶忙解释:“他家里人最近有事情,这孩子寄住在我们家。” 我举着马桶刷,一如镇守城池地士兵一样摆出绝不退让的姿态,一手叉腰,面无表情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小孩很瘦,因此视觉上比他实际身高还要高一些。这场面让我觉得荒谬,我的老师在我们旁边像一只圆滚滚的兔子。 “这孩子就待一个月。”张颂文对我说。 我看着小孩湿漉漉又阴沉的目光,像两只深不见底的窟窿——我怀疑张颂文捡了一条蛇回来,他总是喜欢到处捡稀奇古怪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各种花里胡哨的石头和树叶。茶几的抽屉里有几只糖果盒,专门给他用来装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他还为自己的石头办过选美比赛,平均一年举行两次。我在其中充当了重要的角色,分别扮演观众、评委以及他的竞争对手。后来,他不满足于我对他的宝贝们千篇一律的点评——那些都是我从百度上头一天摘抄下来的,碰巧的是,每次点进去都是相同的内容。 他主动加大比赛难度,要求我从色泽、质地和外形等角度对他的石头进行专业评价,否则罚我洗一个星期衣服和床单。以他带男人回家的速度,这件事无异于一种酷刑。但鉴于他是房东,我只能乖乖屈服yin威,签订不平等条约。 我曾尝试向最高人民法院提出诉讼,张颂文说好。于是他扮演法官和被告,我来扮演观众、人民陪审员、原告、原告的辩护律师和被告的辩护律师。在他威严公正的审判中,平均每个月我败诉三次。 扯了这么多,但我还得多说几句有意思的题外话。虽然别人可能会觉得他疯狂,但我的老师如今已经收敛了很多,变得更加小心谨慎,曾经在他对拾荒走火入魔的那段时期,他还会往家里带很多小动物。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带回来一只黑色的幼犬,养了三天,发现那是一只老鼠,他当时的表情不亚于发现跟自己zuoai的人是一只猴子(这个话可千万不能让他听到)。他强忍不适,把那只吱吱叫的客人请出房去。 但没想到老鼠也认路。过了几天他下班回来,这只老鼠拖着一家三口,从楼道的塑料管道爬到我老师面前。我的老师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现在,此人旧病复发,捡了一个大活人回来。 “好吧,”我把张颂文拉到一旁,低声跟他讲,“但他不能跟你住一个房间。” “为什么?”他问道。 坚决不能,我对他的魅力有相当强的认同感。那些长yinjing的男人,一旦接触张颂文超过十秒,并且他们的身上不着寸缕,那基于自然规律,他们的jiba就会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从上到下被吸引进张颂文的逼里。 我不希望把家里变成荒yin无度的av现场(重要的是,我在其中居然只能充当隔壁房间熟睡的丈夫这种角色),即使这间不大的公寓房前前后后已经开了不少银趴。 “不行就是不行,”我对他说,“不然我就搬出去住。”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露出微笑。 “……”我问他,“这件事根本没有威胁到你是吧?” “对。”他说。 最后,在我们争执之下——其实根本没有争执,我的老师表现出无所谓的态度,但他对我猛烈地反对十分好奇——张颂文终于退让,商量后决定让我和小孩睡在一起,他住在原来的房间。 张颂文为小孩抱来一床崭新的被子,外面的被套上有浅绿色的花纹。他把这块被子展平,将被套里的空气挤出来,然后像mama一样细心将它对折在床铺的另一半。小孩在门框边看着他,去拿枕头的时候才想起来帮忙,之后他继续在旁边看着,直到张颂文做完所有工作。 小孩就这样在家里住下来。我猜测是因为他的眼瞳太大,显得他的目光总是阴恻恻,不过奇怪的是,我的老师也有像孩子一样大的黑眼瞳,他的视线却不会让人难受,而且他的眼睛总是泪汪汪的,眼里映出的光亮像玻璃一样明晃晃。 我的潜意识里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