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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照 (第4/6页)
> “不要打他的主意。”敖广一字一句道。 她紧紧注目着敖广蹙起的眉心,好整以暇道:“为何那么生气,按辈分算,他还需唤我一声姑姑。反倒是你,我一睡不过百来十年,竟连儿子都有了,就不知这苦寒之地,谁与你……交配?” 敖广冷言打断她,道:“想要活命,便不要妄自揣测。” 她听了,也并不着恼:“说了不要那么生气,侄子诞辰,是大好的事,做长辈的,总要留些礼物。”她说着,鳞爪闪电般抓向喉咙。敖广眼瞳剧收,到底未加阻止。玄龙长啸,不过片刻,焰色生血飞溅而出,两片玄色鳞甲随之被扔到了他脚边。“哥哥可别嫌我身无长物,礼也寒酸。” 敖广垂下眼,龙血被极温一蒸,散出热烈的腥味。他望了半晌,到底躬身收进了袖中,颔首道:“……我代丙儿,谢过你。” “谢我什么?”她笑道,“你那儿子,窃灵珠而生,藏了百年才得来一命,但凡现世,以他灵珠之体,必要被天界察觉。我想着,押上斩龙台拔鳞裂爪这些事,他们可做得多了,信手拈来得很。到时,别说我这两块逆鳞,就算是合全族之力织出万龙甲,也不过蚍蜉之力罢了。” 敖广别过身,负手道:“但凡我所谋不差,便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她问道:“若发生了呢?” 敖广缄默,俄而道:“那他们便会知……他有一半神格。” 她一怔,旋踵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哥哥啊,敖广!你可真是,真是,我竟从未能想到,这般……”她笑意太盛,地磺之汽都涌进身子里,直至不住地呛咳起来,她哑声道:“你定有一天……会死于他手!敖广!……若有那日,我祝你,死得其所!” 敖广步下一顿,面似有怫然,却到底不发一言,顷息弭散,泰若走远了。王位之上,以定海神针为阵眼,织出千万长链,织成他的天。他自深深处抬眼望去,只见支离海、零落天。时间从来莫之能御,实在太久了,久到……东海更下之处,一代龙族骸骨,已聚成丘墓。 “四牡修广……可不是好字?天何广,地何阔,飞檐遮我天,四柱困我身,所见自由,不得自由。” “帝喾啊……” - “阿广?”帝喾手上持了本书,身侧一盏银釭高照,听见来人入了内间的动静,他以手支颐,带了点希微笑意,问道:“怎么才回?” “……回来的路上去看了看她。”敖广松了胄,帝喾见了,起身为他卸甲。敖广伸手挡了他:“坐着吧,锁甲里都污着血泥未清。” “那有什么?”帝喾接过他的大氅,道,“我先前已嘱咐药仙去带了些丹药去,不知可用得上?” 敖广笑了笑,声音略有喑喑,道:“已无大碍了,多谢你。” “说得什么话。”帝喾除了他錏鍜,就瞧见下面露出一截白纱来,“这是怎么了?” “没事,”敖广应道:“被逆鳞挡了一下。” 帝喾执意要解,敖广推辞未果,只得依了他。帝喾层层展了纱布,渐露出他一截生白颈子,喉中有一口弦月样的半透鳞片,上头截腰印了一记刀痕。 帝喾拧起眉来,问他:“可伤了里头?”问完又自顾答道,“不必你说也知伤了。” 敖广无奈看他,忽又耐不住地低咳两声:“不日便好了……哎!” 他话音未落,帝喾的吻已倾身印了上去。敖广一吓,下意识便要往后撤步,被帝喾按了后腰,压向前头,更深地嵌了进去。他的舌尖沿着逆鳞细细勾出一弯月,又辗转去吮那一片泛着骨质的皮rou。 敖广“嘶”了一声,却捺住躲避的心思,敞着脖颈任他厮缠,许久才拢住他后心拍了拍,“好了,快被你刮了半层去了。逆鳞可不是轻易动得的。” 帝喾离了这处,又转上去寻他的嘴唇,非将两处都摩挲得发红才肯退开,“至多三天,我便能破朱雀南明大阵,再不叫你涉险。” 敖广心头忽软,由着他去牵了腕,轻声纠正他:“水火不相容,水族与朱雀本有就将有一战,为你还是为我,这本就无碍。”说及此,他又想到:“日前毕方溃败,属军全灭,他却不见踪迹,我心疑有诈,须提早防备。” 帝喾俯身靠着他,他抻展的琵琶骨支着他的额头,一应声气都被压在敖广颈侧,他感喟道:“我有时会疑心,九天于你,是否太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