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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忉利天觉得自己无比轻盈,像云那样腾起来。弗栗多身上一股太阳的味道,他伸出手,云层义无反顾地搂住了阳光。面对赤裸的爱人和赤裸的爱意,没人能控制得住生理反应。“别……”弗栗多捉住忉利天往下探的手,求饶道。 “地板上太硬了,而且……”弗栗多偏了偏头,忉利天顺着他眼神看过去,船长趴在不远处的椅子底下歪着头瞪圆眼睛。“有‘小朋友’在看呢……”青年教育工作者显然不打算对未成年做出任何R18示范。 忉利天笑了一声:“按照人类年龄来说,船长已经成年了。”他轻飘飘地说着,用嘴唇去摩挲弗栗多的嘴角,像小动物用湿漉漉的鼻尖蹭蹭。再任他这样多弄一秒,自己铁定会不顾廉耻地在把他压在客厅地板上演动物世界。弗栗多几乎慌张地躬起身,把人扛在肩膀上站起来。 忉利天短促叫了一声后,一直在憋笑。 他被那气声撩拨得心头发痒,用了点力道把人摔在被衾里。床单是今天刚换的圣诞红格子,忉利天躺上去就像是雪变的妖精。白到发光的胸膛上,深紫色的伤痕如此显眼,哪怕用华丽的比喻也掩饰不住可怖。觉察到弗栗多的凝视,忉利天不自觉地抬起左手捂住它。 掌控者的胆怯,自傲者的自卑。 弗栗多俯身捧住他的脸。最近如此靠近的时候他们总忍不住接吻,但现在,他只想好好看看他。看这双迷人又闪烁的眼睛,锋利却犹豫的眉毛,单薄而柔软的嘴唇,自己的脸完完全全地映射在他瞳孔里,想必忉利天的也是同样。后来他总记得这一刻,灯光从床边斜照过来,忉利天像个赤子一样躺在自己臂弯,一半的金发被单向的光源照得透明,一半沉寂在暗红色的阴影里。这个半明半暗让人着迷的自然造物,似乎从那个雨夜,或者更早,从一起跳舞的那个夜晚,他就一直在这样看他了。他大而深的眼睛里好似有无限悲悯,不知从何而起。他是在怜悯我吗?怜悯一种莽撞?盲目?怜悯一个对他近乎一无所知,却疯狂爱上的人? 床上的妖精突然水一样笑了下,抬起一根指头在他额上滑动,好像在画一个图案。快画完的时候弗栗多明白了,这是他曾经随口提到,小时候过节会被画在额头上的护身符。 “强壮、健康。”忉利天一脸严肃,仿若天神发愿。顿了一下,郑重加上了新的祈求:“平安。” 所有的疑虑和窒闷,灰尘一样扑簌簌从弗栗多身上剥落。虽然他看起来漠不关心,却默默记着,哪怕是自己说过的一些最无关紧要的废话。 如果这不是在意,那还能是什么? “平安。”他笑着握住他的手,重复道。 平安夜的钟声响了,巨大的祝福醉醺醺地晃荡在半空。节日烟花的白光从窗帘缝射进来一闪一闪。他把自己的指头锁进忉利天的指缝,哪怕之前山高水远,但此时此地,我们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圣诞快乐,My love。” 半空里的烟花爆炸,强光一闪,如同往停在路旁的轿车里泼了一桶白漆。阿修罗从方向盘上抬起头,WTF!这个B工作真是不能再干了!他往车后座看了一眼,刚刚晕倒在他臂弯的人躺在那里。他几乎是出于一种人道主义本能把这个自称被“劫持”的人从那栋散发着不详气息的别墅抱了出来。然后怎么办?他从烟盒抖出一根烟,想了想又放回去。脑子现在有点乱,感情用事又给他增加了新麻烦。 3个月前他实在受不了德不配位的上司日复一日的职场PUA,愤而裸辞。善见城高企的生活成本,mama每个月的疗养账单,让他没法一边gap一边挑选心仪工作。今年经济寒冬,又逢年底招牌淡季,好容易在招聘APP上看到一家新成立的公司招金融分析专员,阿修罗忙不迭投了简历,顺利入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