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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雨霖铃(四) (第2/2页)
被他逮住做了奇怪的事,少女常在这样意想不到的地方感到不好意思。转角深蓝色反光玻璃墙像走路不看路的行人撞过来,她这才瞧见颈前绯红的吻痕,在最显眼的位置,他就喜欢往那处咬。也不知是今早还是昨晚上……果然摸黑开夜车不好。 到学校不出意外地迟到。去教室的走廊已无一人,满径的桃花纷然摇落,花瓣堆叠在路旁,远观迷离一片,掩藏小猫游戏过的痕迹,粉红的桃心猫爪。 教室门口已经有个迟到的人自觉罚站,是林稚。他望向她的眼神有些不解,她愣愣移开挡在脖子上的手,那眼神又因了然而冷漠。 林稚没在背书,将口袋本的日本小说夹在历史课本里暗度陈仓。 颊上还有几分春潮的余热,手覆上去感觉得到。 她悄悄瞄林稚的反应,发现他不知为何耳根有些红。 杳不禁好奇问:“你在看什么?好看吗?” 林稚答:“日文书,根本看不懂。作者是大正时期的人,表述有几分古典味,就算每个词都看明白,凑在一起就不知什么意思。” “很厉害。”光是如此,就足以让她由衷佩服。 林稚将小书揣进口袋,漫不经心望向檐下,“之前的小jiejie,你还记得吗?我向你借钱那次。” 借钱流产的事,快过去一年了。杳从未与当事人照面,或许也谈不上记不记得,只顺着话问:“她怎么了?” “在那之后,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在外网当情感博主,讲述自己和不同男人的性爱经历。好像意外怀孕、流产这种事,也就是生一场小病,动个手术。她是自由的。这不正是思想解放的表现吗?可我忍不住想,如果未来的法律禁止堕胎,是否有些人的命运就永远改变了?” “我会觉得,用生育关系将人绑在一起,总归是一种不幸。” 她在说时,并未意识到话中的歧义。 林稚暗自沉吟许久。 杳在一旁等候得焦虑,“你跟她做过吗?” “没有。”他很错愕,就像突然被拽进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那你想吗?” 林稚想了一想,仍是道:“没有。” 在一本正经口是心非的那方面,他或许与钤很像。 杳得了趣,决定不再为难他。 但他又吞吞吐吐地开口:“我……能问你吗?” “你想问什么?” 清楚林稚是在下判断以前会思考的人,似乎无论他想窥探什么,她都可以没有负担地坦然相告。哪怕他深思熟虑后的审判,依旧是有罪,这与被乱暴之人践踏、轻蔑着冲碎,意义完全不同。 “那个人是「旦那さん」?” 这倒将她问住了。 “别说日语,我听不懂。” 林稚犯愁,“就是……好像没有什么中文词语可以代替意思。一般的理解是丈夫,不过这样称呼会有些老派。在更早的时代,也用来称呼家主一类的人物,就像旧中国称老爷。当然,放在男女之间,也有更暧昧的意思,非正式的某种夫妇。” “原来是这样。也许?” 她隔着一重猜测陌生词语的含义,满怀兴趣却磕磕绊绊,终于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