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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雨霖铃(四) (第1/2页)
第十四章 雨霖铃(四)
一夜好觉,无梦。 两人比闹钟更早醒来,保持着昨夜做完时的状态,手脚并用抱成一团,像往常那样,即便醒了,也不急于做什么,而是相互陪伴着黏在一起,有时说会闲话,更多时候什么都不做,只是牵着手,等待时间流逝到需要争分夺秒。 她们都是清晨醒时生无可恋的性子,没有这短暂的充电,就难以面对新一天的生活。 今天有点不一样的气味。 他比她醒得更早,一察觉她醒来就说:“你该洗头了。” 同样的话,他昨晚也说过。但她实在被折腾累了,胡搅蛮缠赖到今日。 她揉着眼睛嗫嚅道:“晚上嘛。早上洗来不及。” 他幽幽吐出一句:“我好嫌弃你。” 小猫被惹怒,炸毛,“那你就别抱着我。” 他还要继续吵:“明明是你应该把自己弄干净。” 她坐起来,将他覆在身下,“你想造反?” 裙摆随潇洒的动作展成团扇般的一片,依稀留着如昨的月色。领口上缘似绽放的玫瑰瓣,胸前明丽的春光蔼然荡下来。 喉结颤动,他失了神缓道:“我……不敢。” 她捧手遮拦已晚一步,指端攀在腰腹之间,微凉的发梢与鼻尖。淡淡的晚香玉的余香,他为她买的花,她错过了最鲜妍的模样。他含着遗憾的味道跪伏在她腿边,测绘退潮以后海岸线的变化。贪婪撕咬过后的心灵变成缺月,夜里的风流好像还没有迎来终结。 晨昏之际的灵魂太软,无知无觉就消融了彼此。 “你快点,不然要迟到了。” “你想让我怎么快?” 小木床的榫卯没有嵌得太牢,动作一激烈,像有意抗议自己被当成play的一环,摇得嘎吱作响。她在来这里的第一天就发现此事,红着脸暗暗设想这样的境况。现实却被她能设想的更吵闹。他倒是更肆无忌惮,向她求索女人的温柔与风致,足以杀死他的蛊惑,葡萄酒味的罪恶。 逃学,zuoai,饮酒,读晦涩的诗与哲学,得知关系败露,似要人间倾覆又无事发生。生活只剩下互不连携的断片,像一座破桥,前无通往之处。 他将她挂在腰间抱下楼,像拎小狗一样丢进淋浴间,大喇喇地开着花洒,冲湿毛发。 她沿着墙角来回躲,反而像在水里滚了一道,浑身挂满露滴,只好抱着头缩起来,“都说了晚上洗。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 “我需要讲?” “男人怎么越老越没皮没脸?” 他搓出满手的泡沫,糊在她头上一顿搓,“要脸能哄好老婆吗?” “你把欺负叫做哄?我怎么会——” 嘈嘈的水声停下,她忽然就没了拌嘴的兴味,抬眼望他,却见他只专注于她的头顶,拾起斜挂在外的碎发,一丝不苟叠进白云缭绕的山顶。 他将未完的后半句话补上,又黯然叹息,“你怎么会看得上我。” 在无关紧要的地方,想尽一切办法争分夺秒,真到要别离的时候,两个人又像连体婴一样恋恋不舍,两个吻不够,吻脸颊也不算,道别要说三遍。她在路上回过头,能看见家,他就还在阳台上守望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