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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阴纸 (第1/2页)
吕慈下意识伸手卡住了李慕玄的脖子,虎口紧压喉结,像是摁了只翅膀一鼓一鼓的小鸟在手里。李慕玄没想到他上来就这么跟自己打招呼,也没跟他客气,抡起装破匣子和阴阳纸的挎包砸了过去。 眼前视线随着后退的动作变得天旋地转,吕慈理智被怒火烧得正旺,忘了背后就是护栏,幸好他本能犹在,半空中侧身卸下力去,待到落地只在坚硬水泥面上踩出个小坑。不等他爬上去找李慕玄算账,这人倒是自己先跳下来了,与此同时,顶上路人的惊呼声更响了一分。 陆瑾站在算命摊旁边循声望去,前后只差数秒就要跟李慕玄打上照面,他连刚接到手的热茶都顾不上放,捧着茶缸跑了过来,是以为有人坠桥,要赶来救命。 李慕玄正是为了躲陆瑾才跟着跳的,这时他真来了,反倒不会躲了,人贴墙往后挪了挪,像是指望着他忽然间失明,能对这么大个人视而不见。 吕慈险些当场被李慕玄气笑,扯上他前襟拖着跑了一气,等拐到只能望见顶上一线天光的小胡同里去,松手甩开嗤一声:“你怎么不把头埋地里去?” “要不是你掉下去,怎么会闹出那么大动静,不闹出动静,陆瑾怎么会过来?”李慕玄回过神,开始胡搅蛮缠,上下眼睫都是黑压压的浓密,正在残存着慌张的忽闪。 其实是可以不跑的,陆瑾单枪匹马就一个人,他不见得会输,那个绞了头发的道士倒是看着跟陆瑾很熟,但就算他们两个联手,他打不过,难道还不会跑么? 吕慈无意跟李慕玄掰扯这出意外的起因,但是出言阻止了他的浮想联翩:“你开个价吧。” 李慕玄没反应过来似的愣一下,然后直接把斜挎在腰间的书包扔给他:“拿走!赶紧拿走!那上面写的什么东西,rou麻得都不像人话了!我这几天连觉都没睡好!” 平心而论,王蔼的字写得很不错,蛮可以收些润笔费,但他苦恋关石花许多年,满腔爱情全诉诸在了文字中,情书写到最后,热泪洒上信纸,还晕开了点墨。 李慕玄看完情诗,心中平静的什么想法都没有,就是觉得活着虽好,但死了也不是不行。 吕慈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忽然又想掐死李慕玄算了,他缓过半晌,打了无数的腹稿又放弃,最后气急败坏:“那不是我写的!是拿错了,我以为里面装的字!” 李慕玄花点时间了解完前因后果,像是看了个新款式的乐子,他倚靠着身后阴冷的墙面,从鼻端哼出凉气道:“你们正道够无聊的,喜欢就当面说呗,还写什么情书?” “进不去门。”吕慈心里藏着后半句没说,这封情书其实是送与不送都无所谓,因为他上次顺路替王蔼送东西,就亲眼瞧见关石花把阴纸扔进了马槽里。 可东西不拿回手里,他不安心,至少是跟李慕玄一样,有点睡不着觉,拎着李慕玄的书包,他再三催促:“你开个价。” 李慕玄找过无数正道的麻烦,然而是既不要钱也不要命,如果不是被阮涛寻死的事给吓着了,兴许这会儿还在胡闹,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缺,所以黑山白水一样的大眼睛悠悠一转,不耐烦道:“不开。” 这下轮到吕慈难受了,他宁可李慕玄狮子大开口或者索性和之前一样找他的麻烦,也不想平白欠下这样一个人情。 “我还是把字给你吧。”他想要履行在山里说出口的话。 李慕玄鸡同鸭讲的答话:“行,我饿了。” 这几天他愁得食不下咽,现在心里松快了,是真挺饿,尤其早上起床后就吃了几块糖。糖是金凤给的,本来只给了无根生,见他倚靠门框在发呆,顺手给他也抓了一把,而无根生见他一块接一块的剥着吃,留下几块玻璃纸的巧克力,把剩下的全给了他。 李慕玄想起兜里还装着糖,随手摸出一块朝对面抛了过去,吕慈接过来剥开吃掉,没觉得哪里不对,含着糖说:“那我请你吃饭吧。” 片警的工作轻松而繁琐,吕慈却是第二天上班就有点无事可做的意思了,其实活儿是有的,但同事怕他就算了,他现在的顶头上司也怕他,除了巡逻什么都不用他做。 吕慈站在胡同外面的小街上,跟李慕玄一起等早点摊子老板用笊篱把油锅里的炸糕捞出来,他侧目看一眼,感觉这帮人连李慕玄都不如,李慕玄一点不怕他。 炸糕里头兜着红糖,他们俩刚从胡同里走出来,就被这甜蜜气息勾得停住了,按照礼数,他其实是该请李慕玄吃顿正经饭菜,可人在饿的时候,还是先垫吧一下要紧。 于是等在路边分着吃完了一油纸包炸糕,吕慈还是请李慕玄去正经餐厅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