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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陈】同辉 (第1/5页)
曹cao身处相府之内,屋舍上方晴空高远,微风卷动几缕淡淡的云絮。草木未凋而水气减少,褪去了流火时节徒长的葳蕤,在秋阳朗照下更显俊荣。这是个令人神清气爽的日子,曹cao却心神不定,仿佛有焦螟小虫从身上爬过却遍寻不得: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像蛛丝一般挥之不去,途中那些原本不引人注意的鸟鸣、灌木下零落的残红都显得熟悉。 多半是因为近来出入相府格外频繁。曹cao略一晃神,又想起清晨的梦来。 这天寅时,他躺在不知哪处村舍,被墙外兵刃声响猝然惊醒,向身侧握剑时摸了个空,满身冷汗地翻身下地,站了半晌才发现刚刚自己还在榻上,环视四壁,正是他独自一人在雒阳城内的居所。仆役在灶房备饭,召来询问,什么也没听见。 半边头颅覆着一片药膏样黏坠的疼痛,好在坐了一会便消下去了。曹cao移开抵着额角的掌根,心跳在逐渐亮起的天光和鸟鸣中渐缓。他少年时也偶尔做这样的梦,明明已经起了床,衣冠整齐上学去了,待到路上绊了一跤或踏空一步,猛地哆嗦一下,这才发现自己还躺在被窝里。或许是因为那时冬月里总也睡不够,千方百计只为多睡半个时辰,才会做着梦把自己也给骗了。 随着年纪渐长,这样的梦越来越稀薄,很难再将他蒙混过去,不知怎么这一回卷土重来。大概是前半夜一直在筹划今日该如何行事,思虑过重,以至于此。 今日是他和王允议定动手的日子。 曹cao站在月门之内,作势整理腰带,不着痕迹地伸手去探掖在衣服下的利器。七星刀沉甸甸的,梦中吕布从他汗津津的掌心取走刀鞘时的凉意似乎还留在原处,但其后的画面已经如露水消逝,随着日头升高变得模糊不清,只剩洛阳的街道向后疾驰,一闪而过,还有不知哪个小县的界碑和公堂两侧面容难辨的人影—— “喵!” 突如其来的动静把曹cao吓了一跳,见不过是只猫,他松了口气,旋即又是一惊;这只花猫,他从前也见过么? 还没等琢磨明白,两脚已经自发带着身体又转过一道门避在墙后,眼看着捉猫的宫女过去,脚步声远得听不见了,左边腔膛仍在砰砰作响。 先前跟着董卓鞍前马后,隔三岔五出入此地,曹cao早已熟悉了路线,过了这道门该是小阁了。董卓因体胖而喜欢吹风,特意命人改建了几间屋舍,天热时常在这个三面无墙仅挂苇帘阻挡蚊虫的地方乘凉。 什么时候外头还加了门闩?曹cao推门探头一看,院内却不是花木围绕的亭台,而是依着院子北墙的一排三间房,墙长不过三丈,院落很小,但因为没有多少枝蔓横生的草木倒也显得轩敞。屋前石阶打扫得很干净,是住了人的样子,曹cao后知后觉,发现屋内有琴声。 他不信自己会在慌乱间走错了路,这处与印象中截然不同的营造显得十分蹊跷,琴声也不是董卓惯常喜欢的热闹管弦。曹cao知道这时候最不该信马由缰随意行动,可他忍不住想看一眼,总得看一眼,才知道董卓是否由乐伎陪着在里面。 屋门关着,他于是转到支起的西窗下,觑着眼睛往里瞟。 “什么人?” 问话从背后传来,听起来十分不妙。不等他有所动作,横戈利刃已经拦在颈前。 曹cao自信谋划周密,从面见王允到眼下不过三天,寿宴上那群人虽然不济事,但要攒起胆子来告发恐怕也还需时日,总不至于还没动手就会功亏一篑,说不定只是守卫没认出自己。 这不知道从哪调来的西凉甲兵眼神也太差了。 他有些恼火,可是很快堆上一个笑:“哎,误会,那通传的杂役正忙便让我自行进来了,相国可还——” “让他转过来。” 曹cao顺着刃口拧过身子,还没到一半就僵住了,持武器的人亦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