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因为我不曾在你的水流中游泳_塞壬河流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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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壬河流 (第4/5页)

    “老师的学生都这么完美吗?好像一炉瓷器没有一个次品似的。”

    “也不算次品,”宋佩芝说。她歪着头想了一下,有点犹豫地,“有一个小姑娘,我不清楚她的名字,但她经常跟我发消息。说她在医院里、或者去自杀了什么的,还有一些血腥的图片。她说我那个时候对她很糟,我一开始以为是恶作剧,但那种控诉似的语气不像是装的。她说话很刻薄,喜欢剖析自己或者别人的人格,讲的都是细节,初中的走廊啦,我那个时候穿的高跟鞋啦,我在作文上打的叉啦。”她把两块面包用力压在一起,奶油像火山爆发一样溢出来,蹭在宋佩芝的领子上。她没有擦。“她好像很恨我。但她实在想太多了,多半是她精神状态也很糟。但我总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她也不该什么事都怪我…人总该对自己负责。对不对?”

    何田田点头。她安安静静地剥着桂圆,过了一会儿突然悚栗起来,大声说:“那她也太过分了。”惹得很多人回头望她,餐厅里一个服务员猛地把玻璃杯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一路滚进她耳朵里。

    她有什么好心软的?宋佩芝甚至不记得她的名字。何田田心里她的罪状又加了一条,宋老师甚至不讨厌她,她只是不记得了。也许那连愤怒和轻蔑都不算。

    何田田用叉子戳着小番茄。她盯着汁水像血液一样流淌出来,心里很快意。“当老师多好,是老师让女孩们有了选择。‘女人只可以选择当圣女或者荡妇‘——我忘了是谁说的,但其实还有一种选择,就是变成她的父母或者变成她的老师。”何田田抬起眼睛,“宋老师一定很受学生喜欢吧?受学生爱的老师教书会很像拓印,老师喜欢帕慕克,老师的学生就亦步亦趋地打开书本,在作文纸上写:宗教、死亡,天真的和感伤的小说家。老师拓印一百个亦步亦趋的自己,说真的,宋老师,他们真的有什么‘自由的思想和灵魂’吗?他们不过是学你说话罢了,回到家,他们依旧看网络小说、画时兴的漫画,对他们来说,八成只有您的笑容还靠谱些。

    您听过那个故事吗?如果宇宙中充斥着猴子,每个猴子有一台打字机,它们有足够的几率写出莎士比亚的巨作。概率论——这就是您玩的把戏。宋老师,我不是说他们有问题,我是说您有问题。有些人到了十九岁才会看百年孤独,这没什么,他们的感知力可能比谁都强——宋老师,不够早慧不是一种罪过。

    假如他们达不到您的幻想,您就发怒、轻蔑、摧毁他们。您喜欢早慧的孩子,因为他们学你说的话学得最像,也许他们唯一的天才就是摹仿的天才。他们讨您欢心,就像一个嘴甜的孩子讨隔壁办公室五十岁英语教员;无非是您把嘴甜和天分混为一谈,而您又被赋予了生杀予夺的权利。这权利不是您的,是无聊的、敏感又不够讨人喜欢的孩子们一不小心投射在您身上的,您只是恰好路过罢了——也许口袋里多了点千纸鹤,或者多了点迷人的光亮。这句话可能不好听,您觉得您爱学生,可事实上您只爱自己;您培养的是充斥着宇宙中能随机打出哈姆雷特的猴子。”

    宋佩芝空空望着玻璃杯,玻璃板里面一片碾碎了的柠檬。“你这话很像一个人,“她依旧空空地说。

    她什么都知道了,何田田想,那些短信,那些图片,那些奶油蛋糕和生日愿望,都是她一手cao办的。何田田和她污糟扭曲的心。她的复仇正式结束,她该走了,她该漂亮地退场。何田田坐在那里,什么都说不出来。此时此刻,宋佩芝该扇她一耳光,或者把玻璃杯摔在地上。周围人的嘈杂、牛排煎熟后滋啦滋啦的响声、杯子和杯子擦身而过,风铃在旋转门左手边叩着墙壁。何田田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小旅馆的床上,宋佩芝躺在她边上,她在哭。何田田浑然不记得她是怎么进来的。

    何田田恍惚地摸索着去触碰宋佩芝的腰,然后左脸颊挨了一下。很重,她想不到宋老师细瘦的握粉笔的手有这么大力气。然后是第二下、第三下,她感受到自己的脸发烫似的肿起来。何田田想:这是我应得的。她没有反抗。

    宋佩芝喘着粗气着将她翻过来,从衣柜里抽出一根皮带,指着何田田腰以下的位置,问: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何田田捏着她内裤地边缘,把它缓缓推到大腿根的地方。皮带抽下来,热油一样泼在她光裸的臀部。她抽了十下,前五下何田田捏着枕头的边缘不叫出声来,第六下她开始轻微地扭动,第七下她感到有眼泪顺着脸颊滑到脖子和衬衫的缝隙里。她把手按在肿胀的、有一条条两指宽楞子的屁股上,宋佩芝眼睛望向别处,像一尊死去的雕塑。

    她感受着被抽打处guntang的温度,看着宋佩芝慢慢缩到被子里。白色的床单像海面起伏。“我害怕,何田田。你给我发消息,说我是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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