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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之宁再抬起头来时，他的眼睛里似乎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第十九章

摄像机的镜头完全对准了郁之宁的脸。

他的面前有一张桌子，一个咖啡杯，以及一个小汤匙。

坐在他对面的女助演叹着气，对郁之宁说：“咱俩合不合适，还是分手吧。”

搅拌着咖啡的手凝滞在半空，似乎是在消化突如其来的消息。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过摄像头，落在它斜后方的沈顾阳的瞳孔中。

他的眼里写满卑微的爱意。

郁之宁伸手，想去触摸恋人的手背，可是对方却甩开了他。

郁之宁的手失落的僵硬在半空，而后失落的缩回胸膛，握紧了那冰凉的咖啡杯。

“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郁之宁讨好的笑笑，“我都跟你认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恋人不耐烦的看向窗外：“我没有说气话！我早就厌烦你了，你就不要再死缠烂打了！”

郁之宁的目光闪烁，仍旧硬撑着笑容：“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只要你肯让我留在身边，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啊！”

“你别犯傻了！”恋人从沙发里拿起包，站起身准备离开。

郁之宁也飞快的站起身抓住她的手腕：“求求你了，别走！”

恋人厌恶的挣脱开来：“放手，你弄疼我了！”

郁之宁触电似的缩回手：“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恋人扭过身便要走，郁之宁眼中积蓄已久的眼泪突然爆发：“姐，你还记得山后那棵柿子树吗？”

镜头后沈顾阳的瞳孔猛然一缩。

女助演停下步伐，捏紧了背包。

眼泪早已经没过郁之宁颤抖的嘴唇：“当年你因为我说了一句想吃柿子，就爬到树上给我摘；阿姨说我带坏你，要惩罚我，你却自己一个人把责任都揽了下来；你挨打的时候还让我躲起来，只因为担心我看到你受罚的情景会害怕……姐，你曾经那么宠我，爱我，舍不得我受一点儿伤，难道都是假的吗？”

“忘了那些吧，都已经过去了。”

“忘不掉，姐，我这些都忘不掉。我知道我出身不好，娶你这样的豪门小姐，无异于痴人说梦。甚至有人说我连灰姑娘都算不上，最多是给灰姑娘缝纫裙子的小老鼠。姐，我有自知之明，我也懂你的难处，我也知道我没法在事业上帮助你，但就因为我的出身没法跟你平起平坐，所以连我们相爱过的事实，也要完全抹煞吗？”

郁之宁苦笑着摇摇头，隐忍着抹掉脸上的泪水，他走上前去牵起恋人的手：“不过既然你说要分手，即便再痛苦，我也不会跟以前那样，强求你留下了。”

他睫毛微垂，上面还带着一点泪珠，在阳光下折射着耀眼的光。

他的话随着那耀眼的光，一起投掷进沈顾阳的心里，令他瞬间绷紧了下颚。

郁之宁微笑着捧起恋人的脸颊，双目中流转的痴情令人动容，痛苦也让人揪心，只是他的痴情和痛苦都显得内敛而有度，不再似当年那个在别墅外撕心裂肺的乞求沈顾阳回头的郁之宁。

哀而不伤。

沈顾阳突然感到一阵微微的惊慌。

沉浸在戏中的郁之宁，情深似一池秋水：“我早就知道你我会有今天，可我仍旧想要你给我一个答案……姐，你爱过我吗？”

扮演他恋人角色的女助演也被他的双眼所蛊惑，偏离了原先的剧本：“……爱过。”

郁之宁笑中带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