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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8 (第2/2页)
她食量很大,吃相也豪迈,没有丁点女人的柔和气场。周启深听赵西音说过,她一个人靠开车拉客往返景区为营生,赚点微薄薪水供儿子上学,是个苦命女人。汤面冒着热气,争先恐后地往上扑腾。周启深的眼睛被熏得干疼,这羊rou味儿很膻,味觉却仿佛失了功能,味如嚼蜡,食不遑味。阮斐倒是大快朵颐,很快连汤都喝完。她看他半碗没动,似是意料之中,说:“吃不惯吧,大城市来的,也是,在这地方,为难你了。”周启深食欲不振,也不勉强刻意,搁下筷子,说:“我老家西安。”对方神色平静,不见半点波澜。“我mama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我没上过大学,十八岁去当了兵,退伍后就一直留在北京。”周启深说:“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我不恨她,也不怪她,她该走,留在那样的家里,是没有活路的。”阮斐眼睫眨了眨,在他的注视下,终于慢慢挪开眼,看向空气中的某一点。“我没别的诉求,也没有任何目的。找她,就是想了结心愿。如果她还在,还愿意,我便照顾她,给她养老送终。如果她去世了,以后年年清明,我也能给她上柱香。”周启深声音有些哑,“真的,就这些。”他看向阮斐,是试探,是询问。是两个聪明人之间小心翼翼的探寻心意。周启深是近乡情怯,是多年执念终于尘埃落定。他极力劝慰自己,别在乎对方怎么想的,他也时刻记住赵西音的话,学会释然。他忍着,克制着,眼神情绪浓烈,始终还是隐藏不住。阮斐的目光重新落到他身上,半晌,只一声:“嗯。”又问:“西西还好吗?”“一切都好,她怀孕了。”周启深笑意温柔了些,“三个多月。”阮斐的表情也轻松了些,“啊,真的啊?她不是跳舞么,那,那。”“暂时不跳了,生完后再回舞团。”就着赵西音,两人间的交流终于自然了许多。周启深有意无意地提起小时候的事,又问阮北临的情况,阮斐倒也没有不自然,问什么,答什么,但一条刻度线在她那儿摆着,很明显地告诉你,再多余的热情,也没有了。周启深虽出身贫寒,但多年商场打拼,气质已然出类拔萃,一身华服加持,与这破旧的小面馆格格不入。说到无话可说时,他终于沉默下去。一生之中,难得有这么手足无措的时刻。“吃好了吗?”阮斐要起身。“我来买单。”周启深抢先一步。他站起时,比女人高了一个多头,阮斐的力气却奇大,不太客气地拽住他的手往后扯开,“站着去。”周启深站在她身后,又听她问:“吃饱了没有?”“饱了。”“我听西西说过,你工作忙,还有头疼的毛病。注意身体,别仗着年轻不当回事。”阮斐的普通话并不标准,夹杂着几分当地口音,但在周启深听来,却莫名戳中他内心一洼柔软,那是久未开启过的缺憾之地,常年封闭,不见阳光。她这几句话,犹如四季里的第一场春雨,细细碎碎地浇淋而下,润物细无声。周启深只身走去店外等,仰头看了看夜空,生生忍过眼里的这波干涩。“行了,走吧。”阮斐经过他身边。周启深忽说:“晚上光线不好,我来开车。”她侧过头,颇有几分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