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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18(未修订)(骑乘、蒙眼) (第3/3页)
英的爱抚又叫他眷恋,像在哄着他说,别怕,汝爱我心,我怜汝意,万物即我。可又像什么都没说。他只听到: “别看。” 别看我心里的兽。 周身乏软酸痛,好像动一下都得费移山之力。罗帐未挽,被衾软枕等物事,俱不在该在的位置。皮肤上都是麝香混着汗味,不至反感却也不算好闻,只是叫人脸红。没听过周公之礼能弄出这副场面的,还是说因为他俩是男子,才弄得如此……满目狼藉? 虽然也知道在钻牛角尖,裴元不由得就把那些听过的闲话翻来覆去地想。他们两人痴缠的画面也涌上脑海,又记起昨晚自己确实有不知廉耻地向叶英索求,还惹了对方不高兴!裴元脑子一轰,羞恼得顿时以头抢床。怎么自己办起事就成了这个样?!莫非像那水手们说,有些人会行南风就是……天生yin荡?裴大夫有点心慌,如此算来,他岂不是误了叶英? 叶英人呢? 裴大夫忙撑起身探向床外,某种液体不受控制地缓缓流出,被蹂躏了整夜的地方让他根本无法坐着。他忍着赧意,披着还算干净的外袍下床。许是那人好洁去洗漱了?盥栉的水是冷的,茶也是凉的,里间没有叶英的衣物佩剑。大夫有点失落,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勉强拢好衣服想出去找热水,走到外间却愣住了。 那人的穿着也有些凌乱,脚边还有满满一桶水,已被冬日的空气带走了热度。叶英手里的那封信,定是一把措不及防的寒刃,否则不会让他有这种表情。 “……昆仑派与八大门派共伐恶人谷……全军覆没。” 叶英面色煞白,睁大的双眼几乎无神,挂在他过分秀逸的脸上显得有些凄沧。裴元怔怔听进这些字句,犹然拼凑不出一个具体的认知。直到数年后,他才将这个时间点对应上人们所说的那场,使中原武林元气大伤,恶人谷声势达到全盛的“开元惨案”。 而当时的藏剑庄主,没有给丧命此役的弟子们任何保护和退路。 两匹骏马飞驰过李渡官道。 没有谁多说一句,没有谁做多余的动作。他们途中只停下来例行休息,也不约而同地,绝口不提以后的打算,或者之前曾讨论过的种种安排。 眼看往扬州的岔路口就在前面,连日压抑着焦躁紧张的情绪,此时更添了一种奇怪的隐痛,不知症患在身体哪里。 裴元接过叶英递来的水囊喝了口,却刻意避开对视。然后他自己又用眼角去瞥,发现叶英好像也没在看他。大夫稍稍吐气,暗自盘算着叶英忧心山庄如今的情况,即便他一路送人回到西湖,可能也不会被发现——哪怕发现得晚点也好,和师父约好的时间还有几天,只要跟去了,他或许能帮上叶英什么忙? 不到半刻钟,他们又翻上马背,可裴元抬眼就见叶英调转马头,来到他跟前。 大夫微微仰起脖子,下意识屏息,可叶英的眼里分明已写好了他想说的所有话。凛冽的寒风吹来不知名的花香,桥边落了凋零的残红,总叫离人错觉在五月。 叶英将水囊干粮都放到裴元的马背上。看着大夫眼底的倔意,却认真得惹人心疼。伸手抚摸的脸,也让他舍不得移开视线。 他确实应该说些什么,但又能说什么让当下的彼此更好受些?十几天前,他还想着用三年时间、五年、哪怕十年,他有这个耐性去将旁人潜移默化,将他们的秘密藏到时机成熟。 然而漂流在海上的时日,那些简单的快乐如同泡沫,被世间的风浪一吹就破。 他也从没有去简单快乐的资格。 “写信。”他将能找到的金银细软都塞给对方,最后深深看了眼裴元,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