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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脸色陡然一变,“你说什么?”咏善腿上疼不可当,目光此刻却异常淡远,也不望向淑妃,只是轻轻把嘴角往上一扯,“要是事情败露了,我就和父皇说,动手的,是咏临。母亲,这不是实情吗?”“你……”淑妃原本紧紧握着他的手,此刻却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似的,蓦然扔开他的手,站起来连退两步,惊疑不定地审视着他,压抑着急剧的呼吸,宛如心碎般低声道:“你……你这是要母亲死……”咏善毕竟只有十几岁,终不忍听她如此凄切的声音,把眼睛垂下,很久才缓缓道:“妳要咏棋死,也就是要我死。母亲,妳真这么不喜欢我吗?”情不自禁,竟长长叹了一声。淑妃本来恨极,听他这一声长叹,仿佛一生一世的郁结惆怅都尽积在其中,只觉得像人在无边无际的海中,辛酸无奈,都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定睛一看,眼前的人眉目鼻梁都和咏临一模一样,除了表情从没有咏临顽皮可爱之外,又有什么地方不及咏临?不由心肠骤软,走前两步,缓缓在床头坐下,居然一伸手,把咏善的肩膀轻轻搂住,柔声道:“傻孩子,母亲怎么会不喜欢你?我只担心你忘了这里是皇宫,所谓情爱,在别的地方或许珍贵,在皇宫里,却一钱不值。就算你为了咏棋牺牲所有,牺牲你的太子位,牺牲咏临,牺牲母亲,甚至牺牲你自己,到头来,也只剩一地心碎。”咏临从小被淑妃这样亲昵拥抱的次数数之不尽,但对于咏善来说,却少之又少。他被淑妃轻轻拥着,心窝里一阵暖意直往四肢百骸里游走,不由自主地反握了淑妃的手,轻轻一捏,“母亲放心吧。动手的不是咏棋,也不是咏临,是我自己。”淑妃听这话没头没脑,微觉诧异,刚想仔细问,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至内,传了过来。常得富小跑进来,脸上带了一丝不安,“殿下,淑妃娘娘,咏升殿下带着陈太医来了。”“太医?”淑妃蓦然站起,失声低呼。常得富还未说话,咏升和陈太医已经到了门前,大模大样直接跨进咏善的太子寝房。两人显然是匆匆赶来,外面天色刚亮,风还很大,咏升却走得满额都是热汗,一进门,随手解了身上的貂皮大裘,递给门外伺候的太监,故作亲热道:“刚起来就听说太子殿下受伤了,把母亲和弟弟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太子殿下的身体是国之根本,要是有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好?我想这事不能马虎,今天一早去禀明父皇,父皇立即命陈太医过来为太子疗伤。太子殿下也真是的,怎么受了伤也不传太医,把我们担心死了。”一边说,一边走,已经走到咏善床前,见了一身宫装的淑妃,潇洒地行了一个礼,“娘娘也在?”又露出奇怪的神色,“娘娘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不会是连娘娘也受伤了吧?”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淑妃看着老态龙钟的陈太医拎着太医专用的小药箱,心里一阵乱跳。这老东西在太医院任职三十七年,向来以为人刚正著称,真正是个油盐不浸,水火不侵的货色。今天如果来的是旁人,或许可以稍做功夫,打点着要他不要乱说话,怎么偏偏来的是这个老古板?她心里七上八下,脸上却一丝不显,稳重安详地缓缓在床舯咦下,对咏升冷冷道:“你心里如果真有太子殿下,也不会未得允许就乱闯太子殿了。”咏升似乎早就得到谨妃教导,只管笑嘻嘻应对,“淑妃娘娘错怪我了。我是奉父皇的旨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