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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0 (第1/2页)
看着那抹背影,越看越guntang,guntang得简直可以将他熔成另一个人,熔成林壁堂。他想,倘若有一日躺在那里无声无息的人是自己,林壁堂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看着,该多孤单多伤心。他庆幸离自己最近的人远在天边,倘若真有那一日,也不用亲眼目睹自己的死状。可又遗憾,倘若真有那一日,自己连他最后一眼都见不着,是何等凄凉。一片庆幸遗憾里,久安又尤其地想见林壁堂。眼底的guntang越发真切,快要涌出来了。久安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右手早已疼得没了知觉,唯有嫣红的血迹透过白布触目惊心地绽放在眼前。他想,这就是自己的血,有一日这血留尽了,自己这一辈子,也就算完了。男儿为国而殒,是死得其所,只是在久安,心不甘情不愿。只要世上还有亲人爱人,他就舍不得死。右手忽地被一夺,失去遮蔽的眼睛,恰巧滚下了一滴烫人硕大的泪珠来。袁峥一手拦着的肩,一手握着他的伤手,一字一句地问道:“这是呼月涽弄伤的?”久安看向右手,呢喃道:“不知会否废了……”袁峥不言不语地望着他的眼睛和他眼睛里盈色的湿润。“若是废了,鞭子也不能使了,呵……”久安苦笑了一声,“那我也算是废了。”袁峥的一手托着伤手,另一只手轻轻的覆在了上面,是一个宽慰保护的动作。久安想着自己包扎下血rou模糊的手,想起了袁峥曾经取笑过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话,于是就悄悄地说道:“七爷,如今我的手,可算是表里如一了。”袁峥不理会他的话,只是淡淡地告诉他:“不论废不废,我都要他拿命来偿。”久安抬头看向袁峥,像是听了一段不真切的梦话,不知该信还是不信,最终他低下头,梦呓似地说道:“只要活着就好,别说什么命不命的。”袁峥放下了他的手,将久安扳向了自己,“你怕死么?”久安虚脱了一般地叹息道:“我不想死。”袁峥收紧了肩头的手掌,承诺似地说:“好,我不会让你死。”久安无力地看向他,“生死由天意,岂是人力可逆。”袁峥的声音犹如从远处而来,飘渺而低沉,“那是我死了,你才能听天由命。倘若我活着,你是死不了的。”“你的话,我不明白。”久安疲惫而沙哑地说道。袁峥半垂了眼帘,“你不用明白。”其实,连袁峥自己都不明白。从他听见东营大乱的消息时,心上的狂跳就让他糊涂了。他糊涂自己为何会失仪地冲出主帅的营帐,糊涂自己为何一眼就能认出掉落在营口的发冠所属久安,糊涂自己在那一刻,为何会惊乱。糊涂自己什么局面都想到了,就是不愿去想,久安会死。久安怎么能死,他是他眼中,唯一活生生的东西。是一个夏日里,从他马下生长出的一株芙蓉花,在珠阳凉风里,牵住了他的手,绊住了他的心。袁峥猜不透自己的心,也懒得去猜,他只是想,他绝不能死,他放不下。不远处点起了火,伴随这噼噼啪啪的焚烧声响,一丛又一丛的焰色,连成了晃花眼睛的红光,鲜艳得有些森冷。久安拉开了袁峥的手,自行朝齐青走去。齐青的姿势从方才起就没有变过,他离得火堆有些近了,火光扑打在他的面颊上,照不亮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