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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盯着门口那一身银白甲胄,手持长弓的宁王。箫韫曦向他颔首安抚,将长弓交给身旁的凌云,直径向御床走去。越过萧文晟身旁,对他的挣扎翻身也视若无睹。闻静思见他神情冷肃,双眉紧蹙,眼中三分怒意七分忧心,便知他日夜兼程赶来,也定是担心父皇安危。他退让开来,轻声道:“王爷,皇上今晨才醒,龙体尚虚。室内血气污浊,唯恐冲撞皇上。”箫韫曦淡淡看了他一眼,朝凌云令道:“都拖出去,叫人将此处洒扫干净,不得有一丝血气。”凌云抱拳称是,指挥着身后士兵将江以深的尸体抬至门外,又把叛逆的侍卫押解出去,最后来拖萧文晟,萧佑安伸手一指,道:“留下他,朕有话要问。”凌云领命,让士兵将昏死的内侍拖走,亲自压着萧文晟来到御床前。萧文晟后颈中了一箭,入rou三分,鲜血止也止不住,被拖行过来,地上全是血迹。萧佑安狠狠地盯着他看了片刻,痛惜道:“晟儿,朕自认待你不薄,你何来歹毒心肠要致朕于死地?”萧文晟喉间一阵“嗬嗬”声,似笑非笑:“你一日不死,皇位一日不会是我的。”萧佑安缓缓点了点头,道:“不用交宗人府了。曦儿,念在他做了你二十六年兄长的份上,留个全尸罢。”言毕,闭上眼睛,再不看他。箫韫曦摆了摆手,凌云会意,将人压了出去。他遣走多余之人,御床旁只余闻静思与徐谦二人,才对着皇帝叩拜下去:“父皇,儿臣……儿臣……”一贯冷静之人,此时竟哽咽难言。萧佑安笑道:“过来,让朕,好好看看你。”萧韫曦膝行至床沿,握上皇帝干枯苍老的手,安抚道:“父皇,有神医在,不怕除不了余毒。儿臣还记得父皇答应过,母妃三十冥诞要为她造个园子,儿臣连样子都想好了。”萧佑安挣脱了儿子的手,众目睽睽之下像个寻常百姓家的父亲,在宁王高挺的鼻子上捏了捏:“曦儿长大了,会哄人了,可朕不是三岁小儿。”萧韫曦哑口无言,将头埋在皇帝身旁。闻静思跪在他旁边,见皇帝容色疲惫之极,却强撑着陪儿子说话,心道:“即便皇上久处至尊,也未消减半分父子亲情啊。”萧佑安拍拍儿子的肩膀,劝说道:“朕累得很,小睡一会儿。外面那些杂事,你自作主张就好,不要来烦朕了。”萧韫曦看了皇帝片刻,整了整被褥,带着身后的两人叩拜,离开了内室。三人来到外堂,徐谦撕下脸上薄薄的一层人皮面具,对萧韫曦恭敬地行了大礼。萧韫曦轻声道:“父皇可还有救?”徐谦正色道:“皇上久服五石散,强身健体只是一时,过后衰败极快,加之甲子桃毒难清,也就这三五个月。”萧韫曦面色冷峻,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徐谦,医不好父皇,不怕我将你碎尸万段!”徐谦在宁王震怒下,竟笑了一笑:“若是太子,我还怕一怕他,宁王素来公正无私,我既无过错,何来畏惧!”萧韫曦被他反驳地连连冷笑,却又抓不到把柄,只好一挥手,怒道:“本王公正,绝不无私,再胡言乱语小心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