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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故人相见不相识(三) (第2/2页)
如您的实力,您愿意出手,胜算总归更大,您以为呢?” “便如此吧。”灵玦微叹一息,一边握了下仪卿的手,仪卿知他意思,挠了挠他的掌心。 歌尹刚想问旁人取个绫条,灵玦摆了摆手,道:“不必劳烦,本君就有。”说着解下了缠在左手腕上的一道红绫,绕额系了两圈,绑在冠后。 仪卿微微一愣,她一直以为这段红绫是他用来遮伤护腕的,从未问起,此时看他腕上分明什么也没有,不禁有些好奇,他还不忘嘱咐两句:“不许逞强,有什么事,让歌尹帮你。” 仪卿应了声好,便随歌尹走进了寝宫,其他将士隐身之后,只剩灵玦站在广台正中,红绫遮目,立定如锥,在他身后,所有殿门齐齐闭紧,只在中间一扇开合的瞬间,泄出一股幽闭的森寒之气。 西山琅金。 靠近边境的角落院子里,一个衣着淡青的男子坐在木桩上,正笨拙地将几味药石混合研磨,行动迟滞,清和的面上既无神情,也无血色,目中更是一片冰冷,如同一个呆板的假身傀儡,按部就班重复着同一个动作。 橙衣红裾的妇人转进院脚,步伐面容都有些疲态,周身香气氤氲,举止妖娆,正是送完了参宴宾客回来歇歇的忘忧夫人,忘忧并不正眼瞧他,轻飘飘一瞥即离,整了整发饰,冷笑道:“猜猜,这两日我见着谁了?” 男子杵着药,并未答话,忘忧想起什么,男子嘴角松了一下,言缚揭开,出声仍是虚轻:“不知。” 忘忧稍显得意道:“见着你那姑娘了,还有……那位真君,两人倒是好得很,不过……想必你也并不在意。” “那不是我的姑娘。” 忘忧笑了,“是,那不是你的姑娘,是我的,可惜只是竹篮打水,白忙活一场,空给人做了痴痴傻傻的炼子。”她眼中闪过一丝恨色,瞬间森然如厉鬼:“她也好不了多久的,没人会让她好过!” 快行几步到他身边,看了看磨好的药石,勉强还算满意,面色稍稍缓解:“不错,倒没白留着你,晚上赏你点好东西。” 杵药的手颤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显然并不怎么期待她的“奖赏”。 南方炎陵。 炎姬寝殿宽敞,摆设却并不多,看上去简约空阔,不知是不是为了布阵撤去了些东西,十几个暗红身影浮动顶梁、柱脚,几乎与房屋融为一体,谨慎观望着屏风后的动静,象征火炎的帷幔纹饰遍布每一个角落,增添了几分沉重。 炎陵全民皆兵,主君也不例外,五方第一神勇的战神将军重炎就是炎姬的结义兄长,数千年来,兄妹俩齐心守住炎陵的火脉,本是佳话,却也让人有些唏嘘——南炎生力在诸天排行最末,人数几乎是东边晏青的一半,却被冥水侵入最深,与之相应的,他们这里的人,似乎也生来就需比其他地方的生灵多一分刚强。 仪卿转过赤焰屏风,便看到在锦榻上盘坐着的炎陵主君炎姬正闭目凝神,与周身黑气紧张对抗。 女子面容亦生得强势,眉稍直,鼻骨高挺,唇偏薄,面上因为连日的抗衡耗尽了血色,薄汗浸额,仍在不屈挣扎。向上看去,整个床架和屋脊都笼罩在一片暗云之中,连她身边的装饰,都较走过来的地方阴暗不少。 歌尹传声告诉了仪卿方法,又同走出,那么近的距离,微不可察地,被眼前的美色勾住心尖,颤动了两下。 仪卿盯着内室并未注意到她,隔着屏风,只能看到女君模糊的身影,一边听她说完,了解了意思,弹指射出了一条灵力丝线。丝线穿过屏风,正缠在炎姬垂腹定元的手腕上,仪卿感受到脉息,果是被上方的阴神缠住了神志,无法硬将他俩分开,手中瞬间又射出了两道,缠住炎姬另一只手的同时,还有一道笔直定在炎姬的眉心——她要做的是,打断他们的纠缠,将阴神引出。 或者说让阴神的目标,从炎姬,变成她。 仪卿并不知道自己跟丹熙有多深的交情,看他们的意思,总归不太简单,丹熙又似乎和许多人不和,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歌尹才找上自己……现下,也只能尽力一试了。 仪卿微微闭目,神思灌入炎姬与阴神的较量当中,两团光元果然缠斗正盛,一黑一红,还在不断绞缠,拖曳着混沌的虚尾,仪卿传音唤了一声“丹熙”,两团光元都滞了一下,随后,黑色的元神游龙般缠绕过赤元,胡乱划出几道残痕,刹那改变方向,迅速朝她窜近!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