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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 (第1/2页)
一扫,飞速处理掉他留下的痕迹,再到案前摊开宣纸,拿镇纸一压。加水,研墨,落笔,一气呵成。万事俱备。东风来了。她往门口一望,灯火辉映下,映出一排端正的影子。门外之人腰间配的,是绣春刀。陈景元破门而入,她似是被人扰了兴致,蹙眉看向来人。来人目光落在她面前的宣纸上,绘的是暗夜苦雨,江边静室,一盏孤灯。窗外水势湍急,雨势未歇,间或雷鸣,她却有闲情逸致在此作画。还真是跟她老子一样迂腐。陈景元在心里酸了句。他扫视了室内一周,目光落在撑开的窗户上:“楚小姐可看见一年轻男子了?比您高出一头有余,瘦,左膝受了伤。”楚怀婵并不出声,她方才急急忙忙地唱了这一出戏,水加太少,墨已干了,她望着这幅仓惶之中所出的画作,微微皱了皱眉,举起青玉砚滴往砚台中注了些水,拿墨锭缓缓研着。用的是乌玉玦墨,味浓,和着熏香,将室内属于不同主人的各种气味一并中和掩盖,再难分辨。她抬眼看向陈景元:“陈佥事方才说什么来着?”陈景元一口气憋在喉中,将吐未吐,灼得他嗓子一阵一阵地疼。他干咳了声,按捺着性子问:“敢问楚小姐方才可在后院见过陌生男子?”楚怀婵望向洞开的大门,狂风拍打得门板一下一下地响,让人没来由地一阵烦躁。她收回目光,缓缓道:“不曾。”闪电骤起,在她脸上打出一片惨白的光晕来。惊雷撼地,绣春刀上残留的血迹在这无声的对峙中缓缓滑下,一滴一滴地坠到木质地板上,惊起嘀嗒声响。她放下墨锭,将笔重新浸润,不疾不徐地在画上勾了枝树枝,枝蔓蜿蜒,从江边伸进静室窗户之内,平添几分雅意。陈景元一面摆手示意身后人再次搜查,一面看向那道碍眼的窗户缝隙,似是无意提起:“浑河两岸,五百缇骑布防。”习武之人声如洪钟,震得她耳膜疼。锦衣卫沿岸布防,那人又负了重伤,要么藏在河里等着淹死,要么冒险上岸被人拿下。楚怀婵手微微颤了颤,枝蔓瞬间拐出一个碍眼的弧度来,她懊恼地叹了口气,虽是别有所图的随意之作,但到底不忍笔墨被这般糟蹋。她摁住眉心,勾勒出几丝入窗疾雨,将这点纰漏不动声色地盖了过去。“陈佥事不必同我说这个,北镇抚司公务,想必不能为外人道。”她将笔放回笔枕,余光瞥见锦衣卫正在盘查那处枯井,淡淡道:“另外,也祝陈佥事马到成功。”墨迹干透,她将镇纸拿开,缓缓拿起宣纸吹了吹,裹成卷收在一旁。夜雨孤灯,她身形实在是有些单薄,腰肢掩在单薄衣衫下,不堪一握,仿佛风再大些,就能将她从此间刮出去似的。窗外浑河水汤汤,她就这么望出去,眉目淡泊如远山。缇骑上来禀告说并无所获,陈景元再望了一眼窗外浑河,杀回马枪这招数他屡试不爽,他再度率众杀回来,倒也不是为了要从观内众人口中逼问出什么,毕竟这人狡猾,他追了好几个时辰,连照面都没能打上一个。更何况,楚见濡的妻女,他暂时也不敢正面开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