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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北洋常相忆(11) (第3/10页)
正在办公室草拟一份天津华界和各国租界之间罪犯引渡的条例。 小郑气喘吁吁地走进我的办公室,在我眼前拉了一张椅子坐下,脸色有些严肃,看起来带来的绝对不是好消息。 「怎么样?查到什么了?」 我盯着眼前的他问道。 「黄哥,我刚刚从火车总站下车就赶回来和您报告了。这一趟我总算是查清楚了。现如今你要找的那个韩燕儿和刘府都已经不在北京了。庚子年京城陷落之前,刘树奋已带着全家西逃,据说是去了陕西。至于韩燕儿,我查到的情况是刘府西迁之时她就已经离开刘府了。」 「她一个弱女子,兵荒马乱的不在刘府去哪儿了?」 我诧异问道。 小郑看了看我急切的眼神,有些犹豫,不过还是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说道:「庚子国变之前不久,刘府出了一件血案,案发后韩氏就失踪了,所以她并没有随着刘府一道西迁。」 我愣住了,急切之下继续追问道:「凶案……燕儿怎么样了?」 小郑看我脸色都变了,连忙缓了缓语气解释道:「黄哥您先别急,死者不是韩燕儿……是这样的,我这次进京寻到了庚子前在北京步军统领衙门当差的一个巡捕。刘府发生的凶案就是他经手的,所以情况都清楚。大约是庚子年五月底的时候,刘树奋派人报案说府里出了命案。由于刘树奋是兵部官员,步军统领衙门自然不敢怠慢,立刻派了他们几个巡捕到现场勘查。他们几个人到现场时发现刘府门户大开,门口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老百姓。进府查看之后发现刘府佛堂里卧室的床上躺了个男人,赤裸上身,早已经气绝身亡。」 「死的是谁?」 「死的是个日本人,还是驻京日本领事馆的一个武官……据刘府的下人说,这个日本人叫石原,是刘树奋在天津任职时就结识的老朋友。两人有很多年的交情,平时石原没事就来刘府走动。出事情的前一个晚上他也是到刘府找刘树奋喝酒过夜的,结果第二天一早就被发现死在了佛堂里。」 听小郑说死的是个倭 寇,我暗暗感觉事情变得复杂起来,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还是个倭寇,他怎么死的?」 「身上两处刀伤,凶器是一把落在地上的剪刀。胸口一刀,脖子上一刀,脖子上那刀直接刺破了血管导致大量失血而死。」」 这和韩燕儿失踪有什么关系呢?她和这案子有关联?」 「嗯……是有关联。案发之后韩燕儿人不见了。不单她,她从韩府娘家带去的一个老妈子也跟着一道下落不明……几个巡捕感觉天底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所以当时就下了结论是韩氏挟佣人共同杀人畏罪潜逃……」 我听了不屑的呲了一声道:「岂有此理,这就是京城里衙门的风格,死的是个倭寇就都畏首畏尾,无凭无据草率定案。」 小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人证物证。据那几位巡捕调查,韩燕儿婚后不久就和刘树奋分房居住了。刘树奋到京城上任后还纳了房姨太太。案发当晚他和那个被杀的石原喝了酒,很早就回姨太太屋里睡了。而出事的那个佛堂则是韩燕儿日常独居之所,杀人的剪刀经过下人指认也是她屋里日常使用的……刘树奋说出事的佛堂平时除了韩燕儿和那个一同失踪的老妈子以外就没有人进去了,不知道为什么石原会死在里面。他还告诉几个巡捕他一直怀疑韩燕儿和石原有私情,所以希望官府尽快结案,不要大肆调查声张这一家丑。考虑到韩燕儿案发后下落不明,加上日本领事馆要求急速破案的压力,官府只能草草按韩氏和佣人杀人潜逃的结论结案。通缉刚刚发出没几天,战乱就开始了,刘府举家西迁,京城也乱了套死人无数,这案子也就暂时搁置了。」 终于打听到燕儿最新的情况,只不过情况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反而让我更加忧心忡忡。 我无力地向后靠在了椅子上,心中升起一股恐惧。 …………………………………怀着这样五味杂陈的复杂心绪,我迎来了光绪二十九年的秋天。 也就在那个秋天,我在天津又一次见到了刘树奋。 刘树奋被从京里派回天津为官的事情我早在年初从联军手中收回天津治权时就有所耳闻。 庚子年次年,李鸿章这个刘树奋最大的后台病逝,淮军体系彻底烟消云散。 不过刘树奋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又在五十多岁的年纪得到了京中几位亲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