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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龙舞】第十四卷 惟玉销明 111禽作人语利在义先 (第1/5页)
第百十一折·禽作人语·利在义先 2021年5月16日 未蒙面的五人中频以白绢掩口、低声轻咳的俊秀公子,出自湖阴暗器名家“细雨门”,以他的眼力都没能看清少年做了什么,这手易形移位的本事直若妖法,余人震骇可想而知,以致过了半晌,才意识到少年所报家门,是何等的不可思议。 账房模样的中年人眉眼一挑:“我听说奇宫宫主是西山韩阀来的质子没错。你见过么?”却是问那名披头散发、背负毡笠的浪人。浪人摇摇头,目光不离庵前少年,低声道:“毛族做不了鳞族的头儿,事有蹊跷。” 天鹏突然叫起来:“韦长老也来了么?韦长老,小道在此,还请……请长老现身一见!”将金钱剑插入后领,团手抵额,长揖到地。“道鏸”之名响遍断肠湖南北两岸,众人惯见其目中无人,从未见他恭敬若此。但天鹏可不是初出茅庐的楞头青,尽管“事有蹊跷”,但眼前少年与龙庭山关系深厚,应该是可以确定的。 应风色所能仗恃者,仅有心搏二十数内的高速异能,以及应无用cao盘的“无界心流”。赤龙漦再神奇,在言满霜和严人畏手下都尝过苦头,一敌十四太不实际;用来抢马诱敌或许可行,但上得马鞍,后头就不归赤龙漦管了,便能将众人引了开去,应风色也没有甩脱的把握。 想来想去,只能拿来唬人。 韦太师叔大半生深居简出,未有浑号,同山下寻常百姓往来还多过阳山同门。老人在风云峡外识得的山上人,早死得一干二净,若非为了刻墓碑,应风色翻出老人收藏在屉柜深处的少量简牍,甚至不知韦太师叔叫什么名字。 老人唯一对他和龙方说过、主角是他自己的江湖轶事,就是修理了个名叫天鹏的、跩得二五八万的青壮道士。 应风色对“鏸”字的揶揄讽刺,原封不动地搬自当年韦太师叔把天鹏揍成狗,跷脚坐于背上敲他脑袋的训斥内容,虽非一字不差,怕也相去不远。 这场惨败彻底改变了天鹏道人。他费尽工夫打听,但谁也不知道龙庭山有位姓韦的高手;风云峡出了“琴魔”魏无音、“刀魔”褚无明,更别提惊才绝艳、技压阳山的“四灵之首”应无用……上溯至寒字辈的前辈高人、记名入室等,就没一个姓韦的。 “……我就是个无名小卒。”天鹏记得那人对他如是说,微温的旱烟锅敲完屁股又敲脑袋,明明极是折辱人,回想起来却是敬畏大于愤恨,可能是他比一苇航的师长更像乡下老家的长辈之故。“风云峡……不,在阳山九脉的同辈中,我是本事最低微、最不足论道的边缘人,你若觉天地太小、自己又太大时,不妨想想我。” 败战之后,天鹏道人发愤练功,终成一苇航有数的高手,天门龙跨海强势杀入两湖城地界时,他能在武力上得保不失,分庭抗礼,最后将外坛悉数逐出,皆拜这“天地太小时想想我”的教训所赐。 应风色一见他说话的口气神态,便直觉想到韦太师叔——当然韦太师叔年轻时是美男子,就算老了,也比他好看一百倍不止。天鹏只学到夹枪带棍的俚俗声口,远不及老人机锋冷峭,形似而神异,但会想模仿到这种地步,对老人的敬意不言可喻,恰可利用。 听得天鹏之言,应风色怡然道:“禀道长,敝脉韦长老仙逝多年,遵他老人家遗命,并未对外发丧。本座还记得,韦长老听说道长将紫星观龙跨海一党逐出两湖城时,特命人温了酒饮,对着雪景击櫺笑道:‘好打杀!’”天鹏田鼠般的瘦脸上露出欢容,尚未笑开,又连着眼底水光抑下,整襟再拜: “多谢宫主相告。龙庭山外人去不得,敢问韦长老大名尊讳,我在本门太苍观中设坛祭拜,送他老人家一程。有几句深藏多年的话,想要同韦长老说。” 应风色点头。“道长有心。我太师叔祖之讳,上‘物’下‘移’也。” 天鹏一怔,蓦地仰天大笑,声动檐瓦,远远传出,似千鸮齐鸣,既鸷且悲;笑着笑着,眼角忽淌下一行泪水。 “原来是物字辈!哈哈哈……居然是‘物’字辈!哈哈哈哈!” “韦太师叔”本来就是应无用、魏无音等人所称,应风色与龙方飓色没有耆长手把手的引上山,跟着福伯等下人一通胡叫,但韦物移不以为意,说不定还会为年轻了一辈而窃喜。物、寒两辈凋零,山上对这位不曾佩过鳞绶的耄朽老人姓谁名啥,自是毫不关心。 天鹏道人这声“宫主”一出口,同伴中便有质疑,须不好当他的面说。蒙面首领自不能轻易揭过,舍了金一飞越众而出,随意往应风色储之沁身前一站,即如岳峙渊渟,应风色忽有“我打不过这厮”的强烈之感,抑住转身逃跑的冲动,极力保持从容。 蒙面人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