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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叔 (第2/5页)
已经趴在桌子边上睡着了。她睡得这么沉、这么安稳。脸上rou嘟嘟的,我想起白居易的诗,努力把它从我的脑海里甩出去。毕竟明天抽考的是《管子》,我有些嫉妒,这就是不用上学的快乐吗?但无论如何,看到她的睡颜,我奇迹般地感到一股安宁,就像我和皇兄皇嫂去寺庙,在佛祖面前上香时一样,师傅的面孔也不是那么狰狞了,功课要是再多些就好了,我不想吹熄照亮她面孔的蜡烛,于是我看着她的脸,挑灯夜读。第二天她有些落枕,脖子一直不敢动,我的事迹却被宫人禀报给了皇兄和师傅,皇兄十分高兴,在朝臣面前将我大夸一通。连晚上回来用膳时,还忍不住在皇嫂面前将我夸耀一番。皇嫂给我夹了很多rou,还给我讨赏,并准我出门玩。小公主气得只能歪着脖子喝粥,十分滑稽可爱。那场面现在想来依旧那么温馨,朕时常想,死后能否再回到那个时候。 皇兄和皇嫂很多年没有生出男嗣,他们子嗣艰难到什么地步呢?很多人甚至觉得我会成为太子。没有国本的压力促使皇嫂一心向佛,甚至要拆了小公主心爱的秋千盖小佛堂,皇兄也召来一群方士,只求生子仙丹。朕从前不明白皇兄为何会信道士的话,如今大概是懂了。虽然大部分道士都是靠唬人来求富贵的,但也是有灵验的人。前几日一个老神仙入宫面见我,朕问他人死后会到哪里去,他说,陛下,人死后会回到自己最想回到的地方。朕就知道,待我死后终将会与家人重逢,他们应该也是如此。 我十二岁时开始随着皇兄上朝,在他的教导下学着处理政务。我问皇兄,当皇帝是什么感觉,我看得出皇兄不喜欢做皇帝,但他还是在努力做一个好皇帝。皇兄说,做皇帝很累。我又问,为什么古来这么多人都想做皇帝?皇兄没有答话,原来他在看折子,他看得眉头皱起,外面又来了八百里加急军报,看着皇兄一个头两个大,我觉得当皇帝真难,傻子才当皇帝。 皇兄的皇帝干的其实不怎么样,这是我在外游历时想到的,我十五岁了,迫切希望着出宫去。在宫中的生活就像普通人家,皇兄和皇嫂其实并不奢侈,小公主正在抽条的时候,但她一个季度只有一件新衣服,我每次见她都感觉她更高了,更漂亮了,她的眼睛依旧那么干净纯粹且明亮。我记得她喜欢上元节时街边卖的小物什,每次回来都会给她带上好多,她很开心,每当她见到我时总会跟我撒娇,忘了什么时候开始,她咬字已经清晰了,她会在我踏进中宫的时候开心地大叫,毫无淑女风范地跑过来,不住地在我身边跳来跳去。 “小叔叔,小叔叔,我一直等你回来!”又在瞎说,很难知道她等的是我还是我带回来的那些能讨好她的小东西。 但是享受她这般殷勤的是我,我也不再纠结了。 这次回宫并没有那么轻松,皇兄遇到了大难事。京城以北有一伙流民揭竿造反,官军迟迟围剿不下。我想都没想,毛遂自荐。在诸将士的奋战下,大获成功,官军中有个小伙子的策略很是老成,作战又十分勇猛,我顿生爱才之心,说拿着本王的令牌,去京中大营吧。 不过此时我更重要的任务是将这反贼压回宫中受审。 心腹大患解除,皇嫂又传出有孕的好消息,几乎是双喜临门,皇兄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坐在龙椅上审问叛军首脑:“你究竟有何冤屈?” 我顿时哑然,心想好不容易抓来的叛军首领就该午门斩首,将他的头挂在菜市口示众,以儆效尤,为何如今皇兄竟做出一副要为他伸冤的样子。 那叛贼倒是耿直,如今成王败寇,事已至此,只求一死。 皇兄将他收监。大半年过去,也没有再提起这一茬。我十八岁那年,皇嫂终于生了小侄子,他瘦弱得像个小猴子,大家都担心他养不大,不过皇兄皇嫂终于有了男嗣,立国本是板上钉钉。皇兄高兴得大赦天下,连那个叛贼都释放回乡了。 我去看他,他好像真的打算重新做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民,想起朝堂上那几个佞臣拒绝给剿匪封功的嘴脸,他们说,如今那贼都没有罪了,剿匪又怎能称功呢? 是了,国本以立,我又算得什么呢? 我跟皇兄说要出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