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运河风情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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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2/6页)

/br>    牛的额头吹裂,你说厉害不厉害?夏秋两季,用它来遮挡似火的骄阳,倒不是怕

    脸晒黑,而是头晒昏了容易中暑休克;冬天呢,用它来御寒,柔软的方巾贴着冰

    凉的耳朵和脸皮,温暖极了。

    扎方巾也有技巧,大多数人就是将方巾对角一折,成等腰三角形的样子,再

    捏着三角形的底边上的两只角朝头顶一举,成倒三角形的样子裹在头上,两只角

    在下巴一扎就万事大吉,这是最简单的扎法;浪漫点儿的女人,在方巾裹在头顶

    时,尽量地朝额前拉,裹住前额后不直接把两只角扎在下巴,而是在耳边绕到后

    脑勺扎起来,这就别具一格了,有了维吾尔妇女的韵味。

    因此说,方巾对下运河的女人们来说至关重要,男青年偷偷送给心上人的礼

    物,大多选择方巾。

    李月娥的大红方巾,就是她老家那个和她相好过的男同学偷偷送给她的,她

    怎么可能舍得用它来拍打身上的尘土呢?

    李月娥故意落在众人的后面收工,并不是真的要解手,她是看中了麦田边上

    那块绿油油的黄花草地。

    尽管还不到季节,但不知什么原因,那块田里的黄花草长得郁郁葱葱的,根

    本不像别的田块里的长得稀稀拉拉还带着枯黄的叶子。

    下运河水乡的人都知道,黄花草的学名叫苜蓿,也叫三叶草,但大家都习惯

    叫它秧草。作为绿肥,是大积大造自然肥料的优质原材料,每个生产队都要种上

    好几块地,用来沤塘造肥。麦子一割,便要插秧,水稻田的主要肥料就靠它了。

    因此,它也是集体物资,没有生产队长的允许,别人是绝对不能碰它的,尤

    其是在刚刚蓬勃生长的时候。

    但是,清明一过,它就象身体里注入强劲的刺激素一样,发了疯似地拼命朝

    上长。到了它在田里长得郁郁葱葱、铺天盖地的时候,社员们下工时便顺带揪上

    一把带回家,全队的上空便弥漫着一股青涩的草香味。

    赵永田拍着屁股大声叫骂也没有用,他家的锅里也正炒着碧绿的黄花草,他

    的叫骂也不过是做做样子。

    其实黄花草并不好吃,又没有油,吃进肚子里嘈人剐心,可总比没得吃要好

    吧。

    黄花草也就几天的光景才是鲜嫩的,当开满金黄色小花时就开始变老了,过

    几天牵藤疯长,老得牛都啃不动,谁还稀罕它呢。再说了,集体也不在乎社员们

    揪点,能揪多少呢?赵永田主要是怕挨大队书记李宝库的批。你别看李宝库一副

    慈眉善目的样子,实际上是个「笑面虎」,肚子里的歪歪不少,整人很有一些手

    段,生产队长和社员们都怕他。

    收工的人们都陆续的走远了,直到看不见她们的身影,赵永田也离开了麦田

    回了家,他中午喝了点酒,眼睛迷迷瞪瞪的,根本没注意到李月娥还没离开,也

    忽略了那块黄花草地的存在,或者说是根本没朝那方面想,春荒季节,有什么可

    偷的呢?总不能拔了麦苗回家吧?

    李月娥看着大家一个个离去了,心里还真有点不放心,于是慢腾腾地脱下裤

    子解手。

    本来是装装样子的,没想到还真的来了尿意,便畅快淋漓地撒了一泡尿。等

    她站起来系好裤带后,抬头四下里张望一番,确信身边再没有其他的人了,她便

    几步跨到黄花草田里,蹲下身子就用手揪了起来。

    家里已经断顿了,除了满哇的黄花草,还真就没得吃了。

    她的男人田守旺比她大十几岁,结婚三年多,至今也没怀上个崽,可大人的

    两张嘴也是嘴啊,一日三餐总要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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