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葬礼amp;耳光 (第1/2页)
1.葬礼&耳光
凌晨3点,院子里的树被吹得沙沙作响,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房内,女人呆坐着,大脑一片空白。 虽然沈玉枝说不上有多喜欢裴子望,可听到他死了的消息,还是坐在床上怔愣了半天。 将尸体从警察局领回来的当天,海宁市整个夏季的第一起台风也来了。 街道没有商家开门营业,连24h便利店都将所有立牌都收走了,一些没来得及收拾的已经散落在风中,只能等风停下才能找到安身之所。 空无一人的街道翻涌着潮水,路旁的车子已被淹没至窗,还没待市政排水工作结束,夜晚又迎来骤雨,循环往复。 风和着雨,好似要将整个世界都吞没。 缙云山。 盘山公路蜿蜒环绕,台风过后洗去纤尘,苍松翠柏更显松劲,几座山脉映照着阳光一碧千里,车内却气氛低沉。 葬礼上和着绵绵细雨,一颗颗砸在沈玉枝的肩膀上,才被婆婆扇过的脸还微微发烫,力道很重,耳鸣还未消散。 她婆婆哭得声嘶力竭。 早晨还阳光普照,等到裴子望要下葬的时候却突然变天下起了雨,张可梅顿时心如刀绞,这是儿子舍不得走,在哭呢。 想起来什么似的,眼神恶狠狠的看向站在边缘位置的沈玉枝。 都是这个扫把星。 如果不是娶她进门,自己的儿子怎么会这么年轻就没了,先前孙子突然就没了,不是她克死的还能是谁。 裴子望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从脑海中划过,怎么就走了呢,还这么年轻的孩子呢。 安葬妥当后,婆婆已经哭不出声音了,两个亲戚扣着肩不让她婆婆瘫软在地。 完全无法将刚刚那个用尽浑身力气扇她耳光的女人和张可梅联系起来。 沈玉枝转过眼不去看她婆婆。 自从裴子望去世之后,张可梅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刀,若是可以的话,只怕恨不得自己给她儿子陪葬。 可裴子望何时听过她的话,那晚自己不过劝了一句,也被他极尽羞辱。 “我妈说的没错,生不出蛋的母鸡,只会咯咯叫的烦人。” 将鞋柜上的钥匙抓在手中,出门前还转头对着她,“少管我,你配吗?” 当晚他飙车就出事了。 而从始至终站在正中间的男人双眉紧锁,眸色深沉,表情淡漠到几乎看不出此刻安葬的是他的亲生儿子。 却是这个家里唯一把她当做是人的男人,她的公公。 因为此事并不光彩,又顾忌着白发人送黑发人,来的不过寥寥数十人。结束后,待众人一一乘车离开,张可梅也被她二姐搀着走了。 只留下裴鹤鸣和沈玉枝二人站立,不过隔着十几二十公分,很近,近到能问到男人身上的一股淡淡烟味。 “爸爸,对不起,是我没看住子望。” 沈玉枝嗓音干涩,连着熬了好几个通宵的双眼此刻干涩无比,竟流不出泪来。 “不关你的事,他敢去玩飙车,就知道迟早有这一天。” 自己儿子什么性子做老子的怎么会不知道,裴子望不仅不会听,对上这样娇柔的人恐怕还会出言羞辱几番,自己早发现了裴子望惯于欺软怕硬。 如今人已逝,都如过眼烟云。 裴鹤鸣微低头颅点了烟,语气平静,目光越过缙云山的茫茫山色,她看不透彻,心里却晃着层层涟漪。 其实刚才不仅被扇了耳光,还被张可梅推搡着撕扯头发,疼得她直掉眼泪,又骂又打,围观的都只是劝着,却没一个人真的上前来帮忙。 或许在他们心中,沈玉枝的的确确就是一个扫把星,克夫克子、不吉利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