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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上 (第2/4页)
到時機的放課鈴聲響徹耳畔,須臾,教學大樓便湧出大批打扮同樣前衛的學生......他隱匿於人群之中反而更不顯眼了。 受酒精影響,薛洋的頭腦不甚清醒,他感覺不到冬意的冷,渾身似燃著火;他佇在原地巋然不動,如同一匹匿伏叢林的野獸,餓瘋了,紅著眼、拼了命也想要逮住獵物。 薛洋一直以來都在『賭博』。他還是在校生時,就不滿足於只當社團舞臺上的貝斯樂手,或者酒吧內默默無聞的駐唱歌手;他野心渴望成為下一個查克·貝裏,立足於搖滾界的教父。 憑著酒意偽裝成素人,行走在充斥陌路人的異國都市,能不能再遇到曉星塵——他冒著被狗仔圍追堵截的風險,彷如當初行往西好萊塢追逐華而不實的夢想般,也要賭一把。 所幸,他賭贏了前者,後者亦然。 夜幕沈重,奪去了周遭環境與過往行人身上的色彩,入眼即一片灰蒙;但當曉星塵的身影出現在薛洋的視野裏時,卻如同落入宣紙的彩墨,一下將周遭渲染開,衝破重重晦暗。 對方穿梭在人群中,清爽的裝束有別於他人,似啟明星般耀眼。 即便思緒有些紊亂,薛洋亦沒選擇上前招呼,因為他深知,一旦被對方發現了自己,曉星塵不由分說,絕對會堅持『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而他想見曉星塵,想知道對方如今定居何處,身體裏上億個不停歇的細胞都漫溢出渴望,以至於內心深處滋生了些出格的想法。 代入一下這個情景:放課後,你錯過了公交末班,只好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裏步行;直至回到租住的公寓樓下時,你才察覺自己身後竟跟著隱隱約約、鬼鬼祟祟的腳步聲—— 曉星塵真的被嚇了一跳。薛洋推測得八九不離十,他就住在海德公園附近,平時去UAL Chelsea也很快捷。按理來說,這一帶的治安秩序是不錯的,但孤身在外,又是華人,曉星塵便不免警覺些。 當他加快腳步進入電梯時,對方也終於按捺不住地沖上前來。意料之外的是,轎廂關上前,曉星塵透過最後一道縫隙看清了來人;下一秒,薛洋便猛地伸出手去抵住安全觸板。 曉星塵見狀,連忙摁了好幾下開門鍵。 「你瘋了?!夾到手怎麽辦——」 他又驚又氣地脫口而出,不料薛洋卻在對上他目光中的擔憂時,似卸盡力氣般,一頭栽進了他懷裏。 男人將腦袋埋進他的肩窩,那一刹,曉星塵感受到了撲鼻而來的酒精與煙焦油味,緣何這般橫衝直撞已不言而喻。 曉星塵下意識抱住對方,卻在碰到對方與自己同樣冰冷的軀體時,又觸電般鬆開了手。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幾乎是瞬間,原以為過去多年,早已淡忘、模糊的經歷便猶如放映機一幕幕在腦海中閃現。 他無措地怔在原地,薛洋也察覺到了他肢體的僵硬,忽而退開一步,看了眼他,又立即轉移視線,醉意隨之消散了幾分。 片晌,男人低落道:「抱歉......首戰告捷,慶祝時喝過頭了。」 「......」曉星塵神情很是微妙,話到嘴邊卻猶豫了會兒,「那你抽煙也是嗎?」 拙劣的藉口被拆穿,薛洋理屈詞窮,只好訕訕地承認道:「心情......不太好。」 曉星塵不禁眉間一蹙,印象中,薛洋似乎就沒戒斷過煙酒。看這狀態,也不知是怎麽一路躲過狗仔和粉絲的。安全警報解除後,他也沒趕走薛洋,而是歎了口氣,任由轎廂合上,按下了自己所在的樓層。 曉星塵鮮少動怒,他的不滿多數時候都會轉變成無奈,此刻便是。薛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