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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6 (第1/2页)
”滕府尹这时也想到高俅素日的威势,心中一时间又是惭愧又是惧怕,叹了一口气,道:“孙定,我也知你的心,只是这事连着衙内的性命,我却不好太过违拗。况且太尉本来也不是想要林冲的命,只要他低眉俯首顺从了,太尉自然饶他,不但饶他,只怕日后还有得抬举,我开封府如今就卡在这中间,岂不是两面为难?我往前一伸头,当不起太尉的刀斧,往后一缩首,又对不起天地良心,真是让人好为难也!要说这事都要怪在林冲身上,他只要软下身段好好依从了,我们又何必进退维谷?这样两相成全的路他偏偏不走,成日里只耗在牢里,好不受苦,连带给别人为难!”孙定听了他家大人这一番言论,后面有许多话也说不得了,本来想说“如今着林冲招认做不合腰悬利刃,误入节堂,脊杖二十,刺配远恶军州,”远远地发送了,让他离开这火坑,但现在一想高太尉和高衙内是断不肯依从的,若真惹怒了高俅,只怕滕府尹的官帽也难保,自己一个小小孔目被查出来也要遭殃。因此孙定只得告退下去,回到家默默不乐。日子忽忽到了五月初,林冲在牢里已待了将近半月,此时天气十分炎热,囚牢里虽然阴暗,却更是闷热无比,牢中只在走廊高墙上有一扇小窗,夏季本来就无风,那扇人脸大的石窗中一丝风也透不进来,热得牢里就像蒸笼一样,让人忍不住想伸出舌头大喘气。白胜百无聊赖地靠着墙壁坐在竹席上,手里摇着一根干草杆儿,嘴里拖着长腔哼唱着:“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这时狱卒老六提着食盒过来给他送饭,打开牢门的大锁喝骂道:“白老鼠,你倒是逍遥得很,居然在这里唱歪词野调,听这口声也是个不安分的,公子王孙碍着你什么了?还要替天行道哩!过来吃饭,秦节级可把你养得好,成天肥鸡大鸭子的,我瞧着你比从前可胖了,合着你到这里不是坐牢,竟是享福来了!”白胜抬眼看了他一眼,道:“老六哥要是看着这日子好过,小的就把这福分送给您了!”说着懒洋洋地挪了过来,趴在地上就揭食盒的盖子。老六见他惫懒,气得乐了出来,拿鞭子在他脊背上轻轻抽了一下,笑骂道:“仗着节级胯下喜欢骑你,居然敢和我顶嘴了。你没了骨头么?一拱一拱好像虫子一样,你就不能坐好了?”白胜呲牙笑道:“我若是个有骨头的,也不会每天趴在地上像狗一样给人家cao了。”老六收起鞭子,笑着说:“这倒也是。你好好伺候秦节级,否则若是他腻烦了,不再管你,你那屁股可就要卖给众兄弟们了。”老六满意地看着白胜面上变色,便嘿嘿笑着转身走了。林冲手里捧着一碗糙米饭,在栅栏前担忧地看着白胜。白胜一边吃菜一边胡乱哼着歌,偶一抬头看到林冲忧虑的面容,便勉强笑了一下,自嘲地说:“林冲哥哥,你是觉得我可怜么?俺白日鼠本就不是个有本事的人,也讲不起骨气了,我若是有骨气,早活不到现在,且不说从前的事,单只这一场牢狱我就熬不下来,活活打死闷死也是有的,现在虽然被人插了屁股,但好在换得不受打骂,还有好的吃。我这还算好的,有的人在牢里被牢头犯人轮着cao,屁股都开了花,还一个馒头也得不着呢,一条身子白给人使了。唉,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