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漂泊_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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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湖村。

    在下乡前不久,弟弟胜杰由于未满16岁,符合暂时不下乡的规定。不久正逢军队招兵,就和另外几个孩子到部队成为一名解放军战士。与何胜亮一起去北京见毛主席的同学胡坚,也由于只差几天不到十六岁,而参军了。mama含泪对胜杰说,父亲不在了,今后要靠你自己了,要继承爸爸的遗志,当一个好的革命接班人。胜杰说,请mama放心,我不会为爸爸和您丢脸的。看到弟弟和同学当了兵,何胜亮心里又羡慕又后悔。前几个月头一次招兵,那时还没有知青下乡的运动,他的几个同学也参军了,何胜亮当时因为看书看的多,右眼有点近视,头脑有点简单,以为体检肯定过不去,就不敢去报名,回头一想,其实当时稍微一蒙混就过去了。多年后他还是这样认为,俗话说,一失足成千古恨,一念之差可能致命,也可能鸿运当头,好的机会就是一眨眼间就丢失了。因为他自己一直对军事很感兴趣,看了很多军事方面的书,甚至有从军成为一名英雄和将帅的理想。看到弟弟穿着崭新的绿军装,心里真是痒痒的。他们几个伙伴去送弟弟参军,那个场面也很热闹,那一批新兵有几百个,敲锣打鼓,红旗招展,新兵们个个背着背包,兴高采烈,那时当兵是社会最光荣的事,mama高兴得哭起来了,何胜亮他们一直送这些新兵们上了火车。

    杨树村是个古村落,离县城有二十里。村南村北有几棵大樟树,其中有两棵有上百年的历史,要两三人合抱。鄂南是丘陵地带,黄质泥土,农村跟城市的气味差别太大,田地里是泥土混合百草的芳香,村内是千年沉淀下来的各种气息的混合成的厚重的味道,农居内是粮食稻草柴火混合的一股芳香,除了村内有几条石板路,通往田间地头全部是黄泥路,一到下雨,泥泞又滑,农民们干脆就穿草鞋,或打赤脚,遇到雨天,就身披蓑衣,头戴斗笠,下地干活,清晨傍晚,鸡呜牛吼猪叫伴随儿童们的喜闹声,朝阳夕阳中和风送爽,充满南方农家乐的情调。

    队长杨云贵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对新来的知青们说,我们这个村是乡里的学大寨先进村,我们县里的平均劳动日收入是三毛钱人民币左右,我们这个村呢是拔尖的,可以达到8毛7。何胜亮知道,那个年代的物价很低,这个八毛七确实在农村算是比较高的收入,相当于一个壮劳力的年收入有300元,吃饭,吃菜,吃rou蛋都是自己种养,钱主要是买日用品和服装的。队长又说,我们贫下中农热烈欢迎你们来这里接受再教育,我这个村里有三十多户,大部分是贫下中农,有三四户是中农,有一户是地主。过去解放前我是给地主家当长工的,解放后我们分到了土地,现在集体化啦,土地归我们生产队所有,平均每人大约有两亩水田,一亩旱地。水田可以产稻谷,旱地就种红薯棉花苎麻绿豆玉米。何胜亮问,杨队长,我们每天的工作是怎么安排的?杨云贵说,每天早上6:00我就敲钟。所谓钟就是一段铁轨,男女老少就一起出工,中午要回来吃饭,下午两点钟又去,大约晚上六七点钟就收工。田地里的农活种类很多,你们一两年是学不完的。政府给你们每人发有大约300元的建房补贴。这个房子我们过几个月就给你们盖。现在,你们就暂时住在我们村里的人家吧。杨云贵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疤,看知青们脸上有点诧异,就主动解释说,我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战士,还是残废军人,每个月政府有补贴给我。何胜亮心里不禁充满了敬佩,就说,啊,那你还是一个英雄啊。杨云贵说,我立过二等功,我参加过朝鲜战场的三次战役,最残酷的一次是砥平里战斗,那是美国军队的一个团守着,我们有一个师去进攻,他们晚上有照明弹,所以我们的夜战优势就没有了,他们用坦克汽车围起来,我们攻不进,牺牲了不少人,我就在那一次和他们进行rou搏,脸上被他们的刀刺伤了。

    何胜亮和瞿志高被分配到杨雨琪家住,这是一栋土墙青瓦的农舍,里面的阁楼有四米高,旁边摆个木梯,屋内地面就是直接夯压的土地,青瓦间有两块玻璃亮瓦,屋内才有点亮光。上面堆着农具稻草,下面的床铺也是铺的稻草,何胜亮就把带来的棉被棉絮铺上,就成了他们的家。几个知青共用一个厨房,那是一个柴火灶,上面架一口大铁锅,有个木头锅盖。烧火就用稻草和木材在底下烧。吃起集体灶,学会炒菜做饭,这也算学会生存的基本手艺。做饭洗衣的水都在村南边的池塘边。池塘边有一口露天的水井,其实就是靠天接的雨水。洗衣洗菜都在池塘里,村妇们拿把棒槌就在池塘边的青石上捶打泡湿的衣服。这水很黄,用水桶挑回来做饭不行,那个水很浑浊,挑到家里来倒入水缸,还有泥沙,家家户户都用明矾将水澄清后再使用。何胜亮想,这就是中国南方农民们几千年来形成的生活习惯。

    何胜亮在南方的农村摸爬滚打了三年,终于从五谷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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