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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 (第3/5页)
手机屏幕发上一分钟的呆,看着它黑掉。 白起一直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这种行为,某种意义上可以被称作,赌气。 但今天他执行任务太倦,睡得早,所以没等到那通电话。那梦给他一种窒息感。再看到这串号码居然像是被那人从水中捞出来,有种得以拯救的错觉。 这个梦源于他近几天的搜索和浏览记录。 束缚,牢笼,鞭笞,羞辱。 那天撞到他眼中的景象首先给他带来了“被背叛”的错觉,虽然那时候他和李泽言已经分开了快一个月。他们甚至没有确认过关系,更无所谓出不出轨。 其次才是视觉和感官的刺激,鲜活的rou体和金属的光滑质感,斑斓怪异,那明明是情色却没有rou欲,他甚至觉得李泽言的背影是禁欲而冰冷的。 那像是一个幽暗处的舞台,李泽言为他掀开了一角,他透过那厚重的帷幕看到了其后的光怪陆离。 越是强迫自己厌恶,就越是渴望。 白起去冰箱里拿了罐啤酒,客厅里没有开灯,冰凉的液体让嗓子里干涩的感觉暂退。他手里捏着那个易拉罐,倚在冰箱门上缓慢地舒了口气。 一会儿功夫,手中液体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再入口酸涩已经很明显。他一直不大喜欢这味道,买回来纯粹是当饮品解渴来用。 他接着窗户外路灯细弱的光,把那易拉罐放到眼前读了一遍上面的文字,从生产日期到成分表,终于还是扔到了垃圾桶里。 拖延时间不能压下那点蠢蠢欲动。 他点开那个未结来电拨了回去。 那边的人果然还没睡,白起听着那边依稀传过来的汽车鸣笛声和引擎噪音,沉默了那么几秒钟,才开口。 “李泽言。” “你上回说的,找个时间聊聊?” 四. “如你所见,我有些常人或许无法接受的癖好。”李泽言看着面前的人,手指因这毫无掩饰的表白而略微有些僵硬:“坦白些来说,从很多正常人的视角看,我是个变态。” 这是家挺偏僻的茶楼,二楼雅座则更安静,空气中唯有檀木香在暗暗漂浮着。白起看着李泽言的脸在茶水的雾气后变得有些模糊,经这样慵懒的阳光滤过,则无端显出些落寞来。 白起不懂茶,他也没想到李泽言会约他来这里,或许他只是想找个不属于他们任一人的地方,比较正式又不那么疏离。 “我大概明白。”白起端着那小巧的茶碗在手心把玩,把目光从李泽言脸上移开,这么说了一句。 他刚刚进来时刚下班,又累又渴,端了茶一饮而尽,半点味道都没尝出来,他在心里忖度着是不是有点暴殄天物了,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李泽言忽然冷不丁这么说了那么一番话,他虽然料到这是难以避免的话题,但这样的直白还是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倒不知道李泽言什么时候这么坦率了。 “我想知道,这是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的原因吗?”白起终于把这话问了出来。如果他没有恰好在那天闯入了他的调教现场,那么以李泽言的性格,或许一直瞒着他。他们的感情也会在那时划上一个句号。 事情本该如此发展,最多是他在回忆起对方时,从容地道一句无疾而终。 可那天的意外却像是砸进清汤寡水的一颗未熟的莓果,酸涩难忍,把一切平静都搅和得翻起浊浪。 李泽言并没有直接回答他,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我看到你身上的伤痕会感到兴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稍微将身体前倾了些,盯着白起的双眼。 “我甚至不止一次地想亲手在你身上留下印记,伤痕或是穿刺。” 极度渴望。 他自嘲似的笑了笑:“我不能保证不会伤害到你。” 所以他只能离开他。 即便李泽言心里埋藏着难以向人道的泛着腥甜味的掌控欲和施虐欲,他的十足理性和克制力也使他能很好地平衡欲望和实际,把自己所厌恶的一面压抑在冷静而漠然的面孔之下。 可他遇上白起之后,那点理智却全然崩盘,不断亲密的关系让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欲念,心底的那个牢笼的锁被锈蚀,而叫嚣着撕咬和征服的野兽冲撞着腐朽的栅栏,灰尘混着铁锈簌簌砸落,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