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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眼前人 (第2/5页)
> “你到底在做什么!”帝释天努力在风里发出声音,心脏几乎快要跳出胸腔,金色的太阳与天穹在他面前旋转,上一秒这个男人还拉着他的手带他共赏风光,下一秒这个人就能抱他从这阁上跳下去。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太过突然,高处坠落的感受并不愉快,他除了问询甚至连看一看那人表情的心思都没有。 “‘有人’不是常带你从善见塔跳下去么?”天魔的声音在风里依旧清晰,帝释天甚至能听见那话中的笑意。“有人”二字说得那么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帝释天终于明白了这人那点弯弯绕绕的麻烦心思。 “我当你很喜欢这般从高处落下去呢。” “我不喜欢!” “那你把之前的忘掉。” “怎么能说忘就忘!” “那我松手了。” 言罢他扣在帝释天腰上的手竟然真的动了一下,帝释天行动快过理智,下意识地去搂紧了天魔的脖颈,后者早有预料他要凑过来,不慌不忙趁火打劫顺势偷了个吻。 帝释天觉得头疼万分。真真儿的,他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 窗户未关,外头的风吹进来,烛火的影子映在墙上,明明灭灭。帝释天走进殿里的脚步声极轻,如针落地。他缓步到了殿中央去,案前坐着的天魔一手撑在额角正闭目睡着,桌上的书籍纸张乱作一团,另一手还捏了支笔,笔尖杵在纸上,洇成了一个大墨点儿。 他去后头替他将那大敞着的窗户关上,料峭春寒,冷得很。关了窗,那人也未醒,这几日他总是很忙。去岁年末光明天已伏诛,十天众也成了一盘散沙,此时天域布防薄弱,最适合一举攻破。调兵遣将已是常事,两军交战之时的粮草与物资战术,更令人劳心费神。 帝释天凑过去看他。剑眉斜飞入鬓,轮廓棱角分明,闭上眼时少了些戾气,多了些温柔。是了,他的颜色明明那么温柔,金色的头发,金色的眼睛,像帝释天的头发一样的金色,也是帝释天最喜欢的金色。帝释天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本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是他的颜色。 天魔眼下一片乌青,他大概已经几日未合眼了。帝释天又想起来他与他第一次相见的那时,早上醒过来,那人眼下也是这般乌青。那时候他们二人还在相互撕扯与伤害,一次一次将身体紧紧相贴,心却渐行渐远。这个人那时带着恨意问他阿修罗是谁,帝释天还记得他眼中的火焰,妒恨的,怨念的,仇视的,像能将一切都焚个干干净净。可原本他又那么温柔而小心,他会躲着不见他,会笨拙地帮他包扎,生病的后几夜帝释天早便是清醒的,他闭着眼睛听他端水又喂药,在床前手忙脚乱,每当他有点动静,那人便作势落荒而逃。 这样的一个人。他们同床异梦的第一个晚上,他没有睡着的那一夜里,都想了些什么呢? 帝释天正盯着人出神,忽地面前人眼睫一颤,金眸缓缓睁开。 于是四目相对。 绿眸做贼心虚,慌忙移开,金眸含着笑意,一瞬不瞬。 “我关窗将你吵醒了?” “不,你走进来时我便是醒的。”天魔嫌弃地将桌上那印着一大块墨点的纸扔到一旁,好整以暇望过来。 帝释天忽而才想起,这个人向来强大而神秘,能在短短几年里将混乱的鬼域统一,传闻中他是有无可匹敌的力量的。这样的人,恐怕睡着时候有一丁点的动静便能醒来,他放轻了几倍脚步,他也要醒的。 “那你装睡?”帝释天无奈问。 “你装睡在先。”反唇相讥。 “我哪里——”帝释天刚说一半就噤了声,他想起来他说的是他生病的那几日。 谁比谁尴尬,总之都扯平了。 …… 殿中角落里是一处沙盘。帝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