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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男子冰雪下的冻得泛青白的脸,露出笑容,竟像雪中圣莲般,虽然羊大椿没见过雪中圣莲,但是听叔伯们说过,雪中圣莲是天下最美的花,傲雪迎风,冰清玉洁,当他想到冰清玉洁时,心下一惊,居然会想到这个形容少女的词汇,真是太失理了。白衣男子问:“可是高堂大人盼望大椿兄长命百岁。”羊大椿说:“正是,我有两个兄长,都从军去了,父亲四十岁才得了我,自是盼我长命百岁多福多寿的。”红枣马扬了几蹄子,小童手脚都冻僵了,也不好打扰俩人叙话。羊大椿心跳得很快,也许之前走得太急了:“不知白倌人的表字?”白衣男子微笑道:“表字雪,也是冬月间生,虚岁二十一。”小童心里有些急,想快些结束这场谈话,站雪地里多冻啊,听到此处不由得笑出声来。羊大椿问小童为何发笑。小童指着白衣男子道:“雪这个字真是太巧了,白雪,白雪,你俩合起来念,阳春白雪,哈哈,是不是很巧啊!”羊大椿喝呲道:“不得无礼,怎能直呼其名。”白衣男子伸手摇了摇,眼角带笑的看着小童:“小儿心直口快,无碍。阳春白雪倒是很有意思,不过我乃一介无名之辈,哪里担得起杨春白雪四个字,实乃下里巴人。”羊大椿就笑起来,小童和白衣男子都笑起来。三人和一骑红枣马沿着雪地走到山谷,雪大,家家户户都门窗关得严实,小童走到一家小酒馆打门。开门的是位胡须汉子,看到来人,连忙把人往里迎。大椿与汉子寒暄几句,汉子道:“天寒地冻,只有烤地瓜,让我婆娘去切盘腊rou,一拼下酒吃。”堂屋里有口炉炭,灶上烧着一口大锅,锅里水沸,白烟气绕得满屋都是,暖和不少。汉子听小童说起“阳春白雪”笑得见牙不见眼。“大椿哥,你和雪兄台这般投缘,不如结拜兄弟。”雪摆手道:“不可,我乃无名小卒,怎能高攀。”羊大椿挺想与雪弟结拜兄弟的,见他推辞,也不好强求,只好道:“闲弟莫见怪,我夏后羊氏深居山野,都是些粗鲁之人,哪有刚见面就嚷着结拜兄弟的,得罚十四喝一杯酒才行。”羊十四见大椿替他解围,立刻说:“是我失礼了,认罚,认罚。”又讥笑道:“瞧雪倌人衣着打扮,定是出自士族豪门大家,显是瞧不上我等山野村民的。”气氛突然就有点僵持住了,一妇人端上地瓜和腊rou,还有一壶酒,又识趣的退下了。“非也。”雪解释道:“兄台言重了,其实我并非偶经此地被困想留宿几日,而是专程来嵫山找夏后羊氏族人,只是因为这里是黑夫的家乡。”羊大椿闻言,脸色一惊:“黑夫?黑夫是我同胞长兄。”雪讲述,其实他与黑夫同为前锋营士兵,三月前,秦赵两军决战老虎岭,秦军损失八千余人,黑夫阵亡,照时间来算,夏后羊氏应该收到黑夫的抚恤金。俩人在军中友情极好,战事结束,前锋营士兵回家侍命。举兵奔赴下一场战事,需休养半年左右,士兵回乡休整。他回乡待了几日,就想着要来嵫山看看,因为黑夫在军中常常提起自己的家乡,四季变化,风景秀丽,才有了这一趟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