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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海往事】四 (第2/3页)
?」我一拳挥出去,我姨夫嗷的一下应声倒地。 第二天是周六。当时还没有双休日,大小周轮休。大周休息一天半,小周一 天。这周恰好是大周。中午在外面吃了饭,我就和几个同学去爬山。所谓山,不 过是些黄土坡罢了,坑坑洼洼的,长了些酸枣树和柿子树。天热得要命,爬到山 顶整个人几乎虚脱。喝了点水,有个家伙拿出一盒烟,于是我就抽了人生的第一 支烟。几个人在树影下打了会儿扑克,不知说到什么,大家聊起了手yin。有个二 逼就吹牛说他能射多远多远,大伙当然不信。这货就势脱裤子,给我们表演了一 番。山顶凉风习习,烈日高照,乳白色的液体划出一道弧线,落在藏青色的石头 上。此情此景时至今日我记忆犹新。青葱岁月,少年心气,那些闪亮的日子,也 许注定该被永生怀念。 五点多我们才下山,等骑到家天都擦黑了。刚进院子,母亲就冲了出来,咆 哮着问我死哪去了。我淡淡地说爬山了。她带着哭腔说:「严林你还小啊,不能 打声招呼啊?」我心里猛然一痛,立在院子里半晌没动。母亲厉声说:「你发啥 愣,快洗洗吃饭!」 浆面条,就着一小碟卤猪rou,我狼吞虎咽。真的是饿坏了。母亲在一旁看电 视,也不说话。当时央视在热播,万人空巷。但我家当然没那个氛 围。大概吃得太快,一颗黄豆呛住了气眼,我连连咳嗽了几声。母亲这才说: 「慢点会死啊,又没人跟你抢。」话语间隐隐带着丝笑意。我抬眼瞥过去,她又 绷紧了脸。从父亲出事起,我再没见她笑过。一集结束,母亲就出去了。我吃完 饭,主动收拾碗筷。到厨房门口时,她正好打楼上下来,手里抱着晾好的衣物, 还有几件床单被罩,看起来真是个庞然大物。我没话找话:「咋洗这么多,床单 被罩不才换过?」话一出口我就愣住了,母亲嗯了声,也没说什么。把碗筷放进 洗碗池,我感到飞扬的心又跌落下来。 *** *** *** *** 几乎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在谈论世界杯。田径队的几个高年级学生说起罗纳 尔多和贝克汉姆来唾液纷飞。大家都在打赌是巴西还是意大利夺冠。街头巷尾响 起了,连早cao的集合哨都换成了「Here We Go」。当然, 这一切和我关系不大。 六月十三号正好是周六,我们村一年一度的庙会。在前城镇化时代,庙会可 是个盛大节日,商贩云集,行人接踵,方圆几十里的父老乡亲都会来凑凑热闹。 村子正中央搭起戏台,各路戏班子你方唱罢我登场。姥爷也蹬个三轮车带着姥姥 出来散心。姥姥那时已经老年痴呆,嘴角不时耷拉着口涎,但好歹还认识人。她 见到我,一把抱住,就开始哭,嘴里呜呜啦啦个不停。有些口齿不清,但大概意 思无非是后悔将女儿推进了火坑里。姥爷一面骂她,一面也撇过脸,抹起了泪。 我领着俩老人在庙会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