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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伊甸3(胡桃线) (第3/5页)
心。外面的人说他性格乖戾,又阴狠毒辣,还隐隐有传言他在干一些人体买卖的违法勾当,下限之低令人咋舌。 一般没人愿意招惹他,我家跟他之前也是八竿子打不着,面子上得过且过,能绕着道走就万不会撞他霉头。哪怕在达达利亚最疯的时候,看到安城药业的单子,也会忌惮三分。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脑子有病。”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还反感的抽搐。 他们曾经打过照面,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多托雷当着他和我爸的面,卸了旁人一条胳膊,将带血的骨rou舀在我爸碗里。达达利亚多少还有一点儿做人的良知,他为了钱是有些不择手段,但不至于残忍变态至此。地上的人惨叫着爬来爬去,我爸碗里的rou染红了桌布,达达利亚胃里翻江倒海,胸腔里又怒火中烧。 他放在大腿上的手忍不住发抖,几欲起立。我爸先按住了他的手腕,看向多托雷的神色淡然:“啖血食rou,人与畜牲何异?” 说罢,他穿好大衣外套,带着达达利亚出门,门口的保镖侧身拦住他们,我爸停下来,没有转头。 多托雷在他身后笑,被他的行为逗乐,张口的中文生疏怪涩: “你们的规矩可真是复杂又高深,下次有机会,你亲自来教教我吧。” 闻言,我爸先瞪了一眼达达利亚,硬生生把他喉咙里的脏话瞪回去。 那次结束,倒也相安无事,只是之后我爸和达达利亚都会下意识避开他家的合作,若非必要,也绝不会私下跟他碰面。就这样一直等到2019年初,安城药业传来要搬走的消息,本以为此后再无瓜葛,谁能想家里会出乱子。 可我爸求遍了人,实在凑不出剩下的钱,又不想卖掉化工厂,最后被逼无奈,才想到这一条死路。 他去之前没跟任何人商量,整整消失了一星期。我和达达利亚联系不到他,发疯一样到处找,最后差点儿报警才打通电话。 达达利亚连珠炮轰问了一堆话,我爸一直没吭声。直到空气沉默下来,我爸才如梦初醒,声音哑得几乎出不来: “没事,我过两天就回去……你在家里照顾好meimei。” “记得按时吃药。” 13. 达达利亚死后,化工厂紧接着被关停。我爸的记忆力愈发衰退。他有时候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大半夜突然起床拍我房间的门,我打开后看到他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 “怎么还在睡?你哥呢?这马上都要考试了,我怎么没看到他人?” 他睡乱的头发翘起,起来着急没好好穿拖鞋,到我门口时跑掉一只,睡衣扣子也系错位,只有那双眼睛神采奕奕,好似真回到十年前三十岁的样子。 “他早走了,”我看着我爸,“你比他还紧张。” 我爸这时才彻底放松下来,顿觉困意来袭,眼睛半眯,还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我也是担心他,你别小看考前这点时间。我当老师的时候,有个同事他儿子,就是睡过头错过高考,结果只能第二年复读……” “——知道啦。” 我打断他,拉着他回房间,哄好他盖上被子:“你快睡觉,等会儿我哥就回来了。”他睁着眼睛,看一会儿天花板,一瞥发现我还在盯着他,连忙闭上眼睛,一两秒却又掀起眼皮偷偷看我。 “快睡觉。”我没忍住笑出来,在旁边守了他一会儿,发现我爸的衣领堆在一起。 这样肯定硌得很难受,会影响睡眠,影响呼吸。我给我爸捋平衣领,手指滑到他的喉结上,继续向下按压,感觉到柔软的筋脉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他睡得可真快啊。我想。手下加重力气。 直到我爸呛着咳嗽出声,我才猛地松开手。脖子上浮出一片粉色的指印,但是我爸没有醒,呼吸顺畅后又慢慢平静下来。 我在干吗。 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