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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大脸对着陆川的小脸，小手牵着…自己的尾巴。

“曾经是。”陆川的小身板被那张巨口因为说话产生的气流拂出去好远，“所以说…这里不是地狱…？也不是天堂？”

对方的大头向他的方向偏了一点，随即呼出更大的气流：“你说啥？！我听不见！”

陆川满头黑线，水母似的飘近，想了想，坐在霸王龙尾巴和爪子牵起的圈上。

“…曾经是。”他又重复一遍，刚想问问自己到底在哪，还能不能走完投胎转世的官方标准程序，对方却喜形于色的大喊起来：

“没事！大家出来吧！这家伙不是人！”

……喂。

陆川一开始以为自己来到的是一片虚无的深海，现在却觉得这更像一个光怪陆离的动物园…或者植物园…或者一个绝非人间所有的展会。

他再次听见那些非男非女的细碎声响，因为它们来自各种并不拥有人类喉头、声带的生物——陆川考虑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觉得这个名词不准确。

他看见破旧的娃娃，长着山羊角的鱼，只出现在幼年梦中的各种怪兽，甚至还有一堆各式各样的翅膀——它们扑棱棱扇动着，发出熟悉的悉悉索索声。

陆川搞不懂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是怎么从这空旷的空间里突然出现的，简直就像是那从不停息的雪花堆积成的一样。见它们纷纷围到自己身边，很是恨自己没了身体，连鸡皮疙瘩起不了。

不过他这份身不由己的淡定终于得到了认同，原住民们努力用不知在何处的发声器官对他作出新的评价：

“好像真的不是人类…”“第一次遇见那么像人的…”“我就说是狒狒…”

等等啊，你说了两次“狒狒”了吧？两次哦？！就算你长得像只有奥特曼才打得过的怪兽，我还是会打你的哦？！

陆川很有气势地掰手指头，还没做个屠龙勇士就被一片昏暗笼罩——诶诶诶？小怪兽变身了？！他深思熟虑地把手又放回了两侧，双股战战地往头顶看。

一头巨大的蓝鲸。

那是一片十分奇特的景象。总是幽蓝一片的空间并没有光和暗的概念，然而此时却似乎因为这庞然大物陷入了长夜。它游弋过陆川头顶，好像是一段时光，一段历史，那是除却雪白的病床和冷漠的亲戚，世界给予陆川的，巨大而沉默的温柔。

鲸渐渐远去，身躯逐渐透明，融化在薄荷色的雪中。

“那是什么……”陆川喃喃道。

“一个梦。”恐龙低下头看他，那些奇奇怪怪的原住民又不知去哪里了，小眼睛里流露出一种难以描述的温柔，“那是一个梦。”

“人类。你们那么多的梦境，忽如其来的灵感，细碎的，来不及抓住的思想，没用完就不知去向哪里的橡皮擦，都在这里。”

“…已经是曾人类了。”陆川纠正它。“这里一直下雪吗…？”

“那是你们不会记住的，终究要被遗忘的碎片。这里从不缺这个。”霸王龙试图耸耸肩，结果因为难度太大放弃了。

倒是陆川抱住了它的尾巴，这时他才发现，这看起来恐怖的躯体并不坚硬，也不冰冷，反而柔软得像个玩偶。他咽了口并不存在的唾沫，继续问道：“那你呢？”

对方的语气快活起来，配合那少年的音色叫人感到快乐：“我嘛，是个小男孩的梦里的小怪物。他见我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