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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第2/11页)
br> 这次的事还惊动了公社革委会,于是斗争便升级了。 因为正好公社正要准备在年前召开一次万人批斗大会,正在向各村分配挨批 斗的名额,象什幺改造时不老实的四类分子呀,破坏社会主义生产的坏分子呀, 妄图复辟资本主义的什幺什幺呀,伤风败俗的流氓与破鞋呀等等等。因一同炸炮 杖市的五人中有三人出身好成分低,而另一个富农出身的狗崽子和我二人,便有 幸入选。 这天下午,正在参加义务劳动的我被叫到大队部,和我同行的还有那个比我 低一年级却比我还大两岁的富农子弟。我们知道是为什幺,乖乖地自动走到大队 部报到,还没走近大队部,从敞开的大门处往里看,沿西墙根已经站了一排的四 类分子,这其中,又有我的mama,有鹿一兰,有许还周……不论男女,全都双腿 紧紧并拢,规规矩矩,低着头,等待着发落。 我和那富农子弟也加入进来,听那治保主任宣布,腊月二十七,准备接受全 公社万人批斗,而且被告知,批斗大会后要游街。 宣布完又对我们进行了一番教育后,多数人便得令回了家,但mama和另外两 个女四类被留下,要过年了,要为大队部扫除。 一直到了快到做晚饭的时候,mama仍然没有回家。我不会做饭,便到门口去 望,却正看到mama抱了很厚很多的大木牌子向家中走来,我迎上去,帮助mama拿 那些牌子。牌子大约4公分长,3公分宽,5公分厚,其上穿有铁丝,共有 十一块,一看便知这是供游街时的四类分子挂在脖子上的那种。原来,mama是去 受领任务,即在十一个牌子上书写挨斗人的姓名与罪行。 刚要进门时,邻居的赵大婶正好和赵小凤一同出门。那大婶看到我们母子, 便喊住母亲,说要mama后天到她家帮助她炸排盒(当地过年时吃的一种油炸面食)。 因后天正好是我们将要挨批斗的日子,mama低着头,又不好意思又带着百分的歉 意为难地回说:「后天……我……」,说到这,mama便看了一眼赵小凤,下面的 话就没能说出口。 赵小凤是知道后天的事的,便拉着她mama的手,一边催她快走,一边说: 「哎呀妈!别麻烦郑老师了,我帮助你炸不就是了。」 那女人却不走,一边甩开女儿的手,一边继续罗嗦:「要去赶集吗?后天是 大集,你们家的年货置办的怎幺样了?」 mama苦笑着摇了摇头。赵小凤抢过了话说:「妈你还有完没完呀,大冷天的 老在这站着干什幺呀,让人家郑老师回家去了。」 回到家,mama抱住我,半天什幺也没说。然后做饭、吃饭。快睡觉时,mama 才说了回家后句话:「怕挨斗吗?」 我努力地装出一百二十分的无所谓,回了一句:「没事。」 我的回答令mama得以宽慰,她点了点头,在我的面额上亲了一口,回我一个 微笑,什幺也没有再说。 mama的表情,并不是照一般人想象的那样无奈,而带有几分宽松,甚至带有 某种鄙视与凛然。 第二天,mama很快地就将那些木牌子写好,也包括我挂的和mama挂的那块。 我挂的那块写着:「反革命狗崽子——鲁小北」,mama那块则写着:「反革命臭 破鞋——郑小婉」。名字是另起一行的,其字体明显大于上面的字,而且故意写 的七扭八歪,中间的「小」字甚至是倒过来写的。 刚刚写好牌子,门外就来了人,是两个三四十岁的女人,mama情知不妙,便 到门口,双腿立正,双手紧紧贴在腿的两侧,口中还念起毛主席语录:「反革命 不打不倒。」 两